救你?难道活了,我心里猛的一哆嗦,针管倒是拔了出来,整个头皮也麻了。眼前这具带着脚牌死亡时间明确的尸体在说话,就算抽了你点血,不带这么瘆人的。求生本能提醒我,还愣什么,快跑!胆小鬼……理智却强迫我镇定,镇定,掀开白布,去看个究竟,说不定能发现对我们有利的蛛丝马迹。
不知道娜美能撑多久,我没时间迟疑,心念既定,当即壮起胆子上前,捏住一角,将遮盖尸体头部的白布,慢慢拉开。
这还是人吗,我心里猛的咯噔了一下。
尸体头部已经高度缺失,腐烂,没有下巴,整张脸不见了三分之二,诡异的是,看干瘪程度,好像已死去多年。只有一双浑浊的眼球,镶嵌在深深的眼窝中,微微转动,瞪着抽他血的人,也就是一个踉跄,连连倒退的我。
救……这具腐尸舌头一卷,因为它没有嘴,没有腮帮子,可以看得很清楚,是从喉咙里伸出来的:救我……
为什么变成这样子了还能说话!很明显,它有清醒的意识。我不由自主的环顾下四周,这里面的“尸体”,都还活着吗……
原本就令人胆寒的太平间,这时显得更加阴森可怖,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影影绰绰,连停尸柜里都响起了咯咯咯的剐蹭声,很轻微,又很清晰。
我心下大骇,惊疑不定,哪敢多呆,最后朝那具腐尸望了眼,一溜烟跑出了太平间。
地下走廊一如既往的安静,刚跑上楼梯,就听到走动声,我紧赶两步,躲在拐角处,鸟悄一望。
那两个推尸体的白衣护工回来了,单从体型和目光来说,绝非善类,只是带着手套,无法分辨是不是血族。再耽搁半分钟,恐怕就要被发现了。天可怜见,我拔掉针头,收好带着醒尸血液的注射器,长出一口气,有惊无险……正暗自庆幸,突然心中一凛,这么半天了,娜美呢……
太平间里有人,我不敢直接下去,只是当时见她跟那个青壮守卫往地下走廊另一个楼梯口去了,也不知道上面是通哪里。
我焦急的在楼梯转折的小平台上踱步,这地方处处危险,处处透着诡异,确实不能多呆,可总不能丢下红白裙小御姐一个人。
转了几圈,我决定再下去一趟,探个虚实,刚迈出步,冷不防一双手从上面伸过来,扯住了我的衣领,两力相抗,嗤的一声,衣领开了个口子。
我一个激灵,刚想回头,一个硬邦邦的棍状物抵在了我后脑勺上。
“别动,再动就要你命,”那声音充满戾气,低到了一定程度,“说,来太平间干什么。”
好汉饶命,我快哭了,一直以为只有电影里才会发生的事,在自己身上发生了。
真他妈背到家了,好吧,我都不知道自己撒起谎来这样逼真:……大哥,误会吧,我是来看病的……想上厕所,走到这迷路了……
“老实点!”这绝对不是闹着玩,咚的一声,那声音继续问,“来了几个人。”
头被狠狠敲了一下,我吃痛,眼眶湿了,倒不是疼,是震的,跟一巴掌打过去,人会莫名其妙流泪是一个道理。“你是谁,想干什么,我自己来的。”
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几个人?
娜美啊,万一我遭遇不测,可要替大家伙报仇,我闭上眼睛,一咬牙,说,一个人,就我自己。
你撒谎。
那声音突然恢复了些许自然,有点怪怪的。完蛋了,我心里首先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可这声音,怎么……这样……说不出的……
咳咳,顿了一顿,背后的人又说,那你搞到醒尸血液标本了没有啊。
我一怔,缓缓回过头,你可千万别是……
红白裙,披肩发,美腿翘臀,凹凸有致,脸上笑靥如花,手里拎着根警棍,不是火云娜美是谁!?
好玩吗,当时我就火冒三丈了,下等脾气正待发作,勾人小御姐挤了下媚眼,与我五指交叉握在一起:干完正经事儿了,就赶紧走喔,我们时间不多了,大家伙。
干完正经事……我心里一动,非但气消了,竟然还有脸红的趋势,艹,被娜美拉着往上走着,我深深的鄙视了下自己,我真是太没用了思密达。
上了一层,沿着来时的路往医院主楼出口方向走,经过一个垃圾桶时,娜美顺手把警棍扔到了里面。我登时想起那个青壮守卫,便问她,这个警棍的主人呢?你没被怎么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