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你了小子!"
我心里有点着急,又有点心不在焉,下家催促我,我连忙回过神来,伸手摸了一张牌放在手里。
打麻将的人都喜欢有种习惯,将摸到的牌捻在手里,摩擦着猜测一番,这种功夫我十年前用麻将摆房子的时候就会了,但是这次我却是失算了,拇指搓摸的感觉有点像‘北风’,又略微有所不同,我居然没摸出来!
到底是什么牌?我翻在手里一看,差点没叫出来,这张牌根本就是不是什么麻将牌,牌上只有一个字,‘死’。
看到这个字我汗毛都开始倒竖起来,当即就要跳起来发作,但是我还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横肉、刀疤、三角眼,都笑眯眯地看着我,眼中寒光闪烁,我深吸了口气,举棋不定,只听到心跳的声音,"砰!~砰!~砰!"
"快点啊!明天还得去谈事情,早点打完,早点散伙!"下家刀疤催促道。
我心冷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把‘死’字牌插入了牌组中,尽管我此刻已经‘上听’,但我还是抽出了另一张牌打了出去。
打这么长时间我还是第一次‘上听’,却让这个‘死’字牌给搅和了,冬哥我还是第一次吃这种哑巴亏。
又转了一圈,轮到我摸牌,牌子捻在手里,以为是‘發’,却又感觉略有不同,我心头一震,连忙低头看了一眼,竟然是个‘我’字。
怎么会这样!尽管心思百转,但我不得不收下这个‘我’字牌,又拆了一个牌组打了出去。
这局牌打得时间特别长,转了一圈又轮到我了,我摸了一张牌在手里,只觉得手里黏糊糊的,低头一看,眼睛不禁睁得老大!那是‘还’字,一滴滴鲜血从‘还’字上缓缓流淌下来,触目心惊。
此刻我的心脏都快跳了出来,那殷红的鲜血流得到处都是,淌在了殷虹的桌布上,图画成点滴梅花,让人心寒。
三个人就仿佛没看到一样,依然打量着自己的牌组,我咽了口吐沫,不知道他们是真没看到,还是装作没看见,我硬压下心中的激动,把‘还’字牌插入牌组之后,将两个‘幺鸡’分出一颗打了出去。
中途也碰了两回,眼下我的牌组只剩下四张牌,若是换做平时的话,我早就高兴的跳了起来,尼玛这是横糊啊!可是此刻的我,却是心惊胆战,如履薄冰。
我手中的四张牌,一张‘幺鸡’,剩下的那三张哗哗淌血的怪牌,分别是‘还’‘死’‘我’。
‘还死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到底想表达什么?‘还’的谐音是‘害’吗?‘害死我’?
我心中紧张的要命,这阴阳冲荡的屋里,简直就是一个煞气漩涡,此刻若是乱动,恐有煞气入体的危险,到那时别说是讨债了,就算是活着,都是奢望!
十一点五十八分,牌桌上的鲜血哗哗地流着,五十八分,快了快了,还有两分钟,我只需要再坚持两分钟!
"该你了!快点快点!明天还干活呢!"刀疤又开始催促我了。
我硬着头皮把牌摸了过来,翻开一看,又是一颗与麻将牌不相干的牌。
是‘没’字,这次抽到的是一个‘没’字牌。
我怔怔地把最后一颗‘幺鸡’打了出去,把‘没’字牌放进了牌组。
‘没’‘还’‘死’‘我’。
以冬哥的智商,要理出一个比较合理的顺序应该不难。
我把两张牌互相颠倒了一下,读起来终于顺耳了,可是我的脸色也刷的一下变得惨白,鸡皮疙瘩都跳了起来。
‘我’‘还’‘没’‘死’。是‘我还没死’!
"嗨!想什么呢!快快快!到你了!"刀疤脸又开始催促了,这回更是替我把盖牌放到了眼前。
我狠狠地咽了口吐沫,我手里已经没有闲牌了,如果这张牌还是‘怪字’牌的话,我就没有闲牌再打出去了,此牌一出,恐怕真的就要撕破脸来,坦诚相对!
我低头看了眼手机,十一点五十九分,眼看着快到十二点了,只要一份钟,只要再等一分钟!
横肉、刀疤、三角眼,同时催促我,我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咬了咬牙,忍着血腥味,把那张牌缓缓地翻了过来。果然不出所料,又是一个‘怪字’牌,‘们’,是‘们’字牌!
鲜血泊泊地流着,染红了我的衣袖,我定定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个复数词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放在‘我’字后面再恰当不过。
原来你们是想告诉我这个吗?
‘我们还没死’......你们还没死?
可是你们现在告诉我已经晚了,你们以为我会信你们的鬼话?
我低头看了下表......
北京时间,十二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