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刹无道,算是我吃过的最大的苦头,我虽然痞性十足,但是还是有自己的血性和脾气的。我可以让人骑在我的肩膀,但是不容许他在我肩膀上放屁,即便同意了他放屁的行为,也不允许他在我背上拉屎,就算是他真的拉了屎,但是也不要拉稀才对。所以在我跟刹无道纠结的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在无止境的退缩和忍让,并不是我希望这样,而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几度企图反抗却几度败下阵来,怪我自己学艺不精,也怪我的那个臭脾气,本来打算不招惹谁就自己默默赚点钱,然后安稳的度过余生也就算了,没准还在中年时期收几个徒弟,把师傅传给我的手艺继续传承下去,但是目前这么一搞,我都不清楚我到底还能看多少个日出日落,赚钱养老,收徒传技的事情,还是趁早别想太多。
临近中午,两位高人还在下棋。可是我饿了,成都的美食向来是我的致命伤,尽管有一次在春熙路附近一家号称正宗玉林串串香的店里,从锅底里捞起一只被烫得背壳金黄,拇指那么大的蝉,于是我压抑这内心的悲愤,痛苦地挤出笑容对店里一个年轻貌美的服务员说,妹妹,你是觉得我吃得太素,想给我加点荤菜吗?那姑娘盯着我用筷子夹起的蝉,迟疑了片刻然后对我说,即使是死亡,它也要钻到锅里来品尝美味,蝉一般都在树上的,它肯飞到我们店里来,说明我们这里环境很天然,味道很美味。说完她用卫生纸包起我筷子上的蝉,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从那一刻起直到我吃完结账,她都没有再出现在我的桌前。我只记得当初被她的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如此强大的逻辑能力,当服务员实在可惜,稍加训练,没准她还能成为下一届的重庆市委书记。
于是我提议,要不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胡宗仁也说是时候该吃午饭了,邢崖子却笑着对我们说,你们三个去吃吧,我还要打坐呢。于是尹师傅站起身来,跟邢崖子师傅行了一个礼,我也跟邢崖子道别,然后我们三人出门找吃的去了。
席间,我又就关于不动明王的种种不明之处,诚心地向尹师傅求教。尹师傅虽然是个汉人,但是深得藏传佛教的精髓,他的一番解释,除了让我对这个相对而言比较陌生和遥远的宗教有了多的了解外,我还得知了诸如尹师傅这一类藏佛弟子,几百年间默默地为苍生百姓所作出的付出与牺牲。在解放前甚至更遥远的藏人蛮荒时期自然就不必说了,人命低贱,很多人的死都只是家常便饭。自从**解放了西藏,藏人们才真正的做到了翻身农奴,一个由奴隶社会直接进入了现在的文明社会的民族,自然对毛老人家感恩戴德。而说他们文明,却也不全是,至少在绝大多数的藏区,还保留着最为原始的生活习惯和作息风貌,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宁静、辽阔,外族其实不便打扰。
不过尹师傅在席间提到一件事,我至今也猜不透他究竟是有意这么提起,还是无意识的说道。是他告诉我,世间万事万物,小到蚂蚁蚯蚓,大到宇宙万物,都是存在必然的因果联系的。他告诉了我一件前不久才刚刚发生的事情,在2009年的7月,因为有部分心怀不轨的败类,想要借由那阵子一个千年难得一遇的奇特天象,炼制一个至阴至纯的鬼王,以此来降服自己身边的众鬼,并且保护自己不被任何灵异力量所侵犯。我大吃一惊,我问尹师傅,还有这样的事情?鬼王都能炼?尹师傅点点头,告诉我说,当时他正在藏区修行,本来不该多管世事,只是他所修行的庙里恰逢一个老活佛临近圆寂,在临死之前的数日,特意在羊皮纸上,写下了所谓的他的转世灵童,也就是下一任的活佛即将出现的方向地址,相貌特征等,还告诉了尹师傅,藏历“土牛年作净月”,当月在藏族历法里的最后一天,将“天地归冥,万灵无昼”,在藏族这个民族出现以来,这样的奇异天象就没有发生过几次,每次发生类似的现象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心怀鬼胎的人,企图利用这一天象,来吸取一种叫做“阴功”的东西。
我告诉尹师傅,阴功我不知道,冬阴功到是吃过,他哈哈笑了声,然后用干瘦的手指指着我的鼻子,那意思仿佛是在说,你这个吃货。也许是他没有注意到我今天点的满满一桌子菜肴,荤菜都在他跟胡宗仁那边,我面前只放了几盘青菜一类的素食,因为年底了,那是我的斋月。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大的折磨就是眼看着别人吃肉,自己却只能默默夹着蔬菜吃。尹师傅告诉我,阴功某种程度来说,是一种阴德,是指生前为自己身后积累的福报,但是有很多人死后不能成佛,那是因为自己的福报没有积累够,于是有很多坏人就动起了歪脑筋,想说如果借助自然的力量,来为一个死去的默默无闻的小卒积累天地间最强大的福报的话,那么他会拥有超强的能力,同时为了防止它成佛,又会采用一些办法来阻挠。让它只能化身为鬼,不得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