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喊着让我们过去,我们跑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正站在一个好像是土堆的边上。然后他朝着那个土堆一指,说就在这里,这里就是埋骨头的地方。
我和胡宗仁开始仔细查看起这个地方来,如果硬要说这是个坟墓,也勉强能看得出,我是指如果一定要刻意想象它是个坟墓的话。这个小土堆长满杂草,朝江的一面却光秃秃的,我和胡宗仁绕道背后,拨开草堆,用电筒照着看,发现有新鲜泥土被翻起来然后重新堵上的痕迹。司徒告诉我们,这里的骸骨是被人动过的,动骨头的人,自然就是付强。而正面朝江的那一侧,泥土的断面除了表层略微湿润以外,下面的部分却非常干燥,这说明这若是个坟墓,就一定在这个地方很多年了。司徒说只要的坟他以前也看到过不少,没有墓碑,也没有墓志铭,甚至没有祭拜的后人,只是在人死以后,草草的找个地方,挖坑埋掉,然后掩盖上泥土,这就是一个坟,有的连棺材都没有,用张席子一类的东西一裹就完事。
我说这么惨啊,难怪要变成厉鬼。司徒笑了笑说,这样的坟墓没有两百年都起码是一百年了,那个年代,人命到底算什么。说着他手一指,说咱们开始挖吧。
我和胡宗仁都没有动,他问你们干嘛?我说身上有鬼呢现在动它的骨头,实在害怕啊。司徒说你们俩放心挖吧,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我甚至怀疑这都还是付强设下的局,等着我们来跳呢。于是我和胡宗仁对望一眼,去周围找了些木棒大石头等,开始挖坟。
如果要问我最讨厌的是什么,那么就是挖坟了。尤其是挖一个准备对自己施害的人的坟墓。等到彻底挖开,时间临近晚上10点,我的5800虽然强悍,却也快到了没电的边缘。挖开以后果真如同司徒所料,这具骨骸是简单裹着席子下葬的,席子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司徒跳到坑里,借了我手机灯光照着看,那个头骨已经没了盖子,因为凌乱杂碎,所以我们也无法确定骨骼是不是完整。只是当司徒把头骨拿起来,再在坑里捡起那断裂的下颚骨的时候,我们三个人,明显感到一种强风迎面出来的感觉。司徒环顾四周,面色凝重地说咱们得抓紧时间了。然后把头骨凑到灯光下一看,我很明显看到鼻骨下的牙齿和下颚骨上的牙齿,都有血红被涂抹的痕迹。我问司徒这是血吗?问完顿时觉得自己简直蠢透了,司徒摇摇头说,不是,这是胭脂。
我从司徒手上接过头骨来,让胡宗仁替我把灯光打强,凑近仔细看了看,果然是胭脂,颜色和我和胡宗仁在天玑位找到的那个铁盒子里,装的胭脂是一个颜色。刹那间,一股寒意直逼心头,基于本人是个想象力极其真实的人,于是我的眼前开始浮现了这样一个画面。
一个夜深人静周围漆黑的夜晚,一个身形单薄的中年人一瘸一拐的上山,但是由于光线太暗没有办法看清楚他的五官。当他走到这个小土堆的跟前,四周瞧了瞧望了望,发现附近没有跟踪的人,也没有半夜出来耍朋友的狗,于是他就着自己不方便的那条腿,单膝跪下,取下一双露出指节的毛线手套,对着双手手心哈了一口气,然后开始用铁锹一下一下的挖着。直到咔嚓一声,铁锹发出不同于泥土的声音,他便把铁锹丢到一边,开始用手扒土,终于被他在坑里找到一堆白骨,他仔细的分辨着骨骼的部位,最终把断裂的头骨和下颚骨连接在了一起,然后他开心的咧嘴,发出魔鬼般的笑声,继而从衣兜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红色的纸,把红色的涂层面涂在了头骨的上下齿骨的位置,雪白的头骨在夜色下显得阴森可怕,那被人为涂上的红唇,更加诡异。接着这个男人发出一阵类似电影里变态杀手的笑声,把头骨放回了坑里,临走前他并没用忘记用虎头钳拔下手骨上的指甲,也没有忘记把一个铁盒子放到骨头中间,最后才重新把泥土掩埋。
这一切并不是我的猜测,因为我们在骨堆里,真的找到了那个铁盒,还有那被拔掉指甲的手骨。
我问司徒师傅,为什么一个人死了埋了这么长时间,指甲却没有掉落?司徒说,假若是在一个完全绝氧的环境里,尸体甚至不会腐烂你信不信?我当然信,只是我很难把马王堆女尸和楼兰女尸的真是相貌和电脑还原图联想到一起,司徒这么一说,我才第一次知道原来指甲这种东西和肉不一样,它并不会随着时间的长短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