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我说那好吧,我要吃鱼丸。
胡宗仁的妈妈我只见过一面,就是在他和付韵妮的婚礼上。早前曾听说他父亲去世了,既然他自己没有提,我们也就不方便细细去问他。当天胡宗仁和付韵妮婚礼的时候,老母亲一直坐在那里笑呵呵的,因为家里的亲人只有那么几个,而多数朋友都是各地聚集起来的,所以我和他妈妈并不熟。只知道退休以前是南充仪陇某个高中的化学老师,胡宗仁的爸爸在去世以前也是学校的老师,是个开朗爱笑的老人。说是老人其实也算不上,因为胡妈妈虽然60多岁了,但是看上去还是像50出头的样子,没有白发,也没有老人的那种颤巍巍,胡宗仁算是个孝顺的孩子,有点钱都要给老妈存上一份,付韵妮因为母亲也去世得早,父亲也不在身边,所以她也自然把胡宗仁的妈妈当成自己的妈妈一样爱戴。所以作为老太太来说,胡妈妈是幸福的。
我一般去他们家吃饭都是掐准了饭点才去,因为这样一来我就不用帮忙洗菜拿碗,只需要坐下开吃就好。胡宗仁肯定跟他妈妈说过不少关于我的事,所以胡妈妈一见到我的时候就显得格外热情,拉着我聊天,说他儿子平时就有些马虎,幸好能结识我这么一个朋友,我宽慰胡妈妈说那并不是你的错,估计是后天造成的。胡妈妈说小胡这孩子心眼倒是很好就是有时候做事有点恍惚,我说没事的你看他也活了三十多年了还不照样好好的,胡妈妈说他从小就是这样做事情莽撞又缺心眼我都怀疑是不是生他的时候医院给抱错了。我叹了口气说阿姨你确定他是你生的而不是你和胡爸爸做化学实验的产物?于是这个话题被胡宗仁气喘如牛的喊道“吃饭吃饭吃饭!”给打断。
我和胡宗仁都算是好酒之人,没有想到的是胡妈妈竟然也喜欢喝酒。席间我简单的把明天要去办的那件事情跟胡宗仁说了说,他又再一次问我为什么不自己单独去,我也乘着酒意告诉他,我现在逐渐对这些事情要放手了,也许今后改行当个出租车司机什么的。也许是我说得有点悲哀,胡宗仁一副我壮志未酬的样子,开始敬我酒,于是那顿饭我吃了好几个小时,期间还离席给老工程师打了电话,请他安排下时间,第二天我到了设计院的时候就给他打电话。
胡妈妈如果不是一个化学老师的话,她一定会是个非常优秀的家庭剧演员。也就是那么一顿饭,胡妈妈喝的有点微醺。而微醺的结果就是口不择言的爆料,有些甚至连胡宗仁自己都不知道的往事。
例如胡妈妈对我们几个除开胡宗仁说,你们不知道这小子小时候有多讨人厌,看到街边那些耍杂技的,人家可以踩在鸡蛋上,他回家后在冰箱里把鸡蛋全拿出来,然后一个个锲而不舍的踩,说是要练轻功,那时候鸡蛋还挺贵,为这事我狠狠揍了他一顿。胡宗仁插嘴道,我怎么不记得我干过这事的啊?胡妈妈说,你这记性都让狗吃了,你要是能记得,你不早就考上大学了。我们被胡妈妈的话逗得非常开心,于是我问胡妈妈,那那些蛋碎了吗?胡妈妈说,碎啦,碎了一地。
又例如胡妈妈再讲胡宗仁小时候的调皮事的时候,一度突然性情了,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突然就比较容易情绪化,或许是觉得自己对胡宗仁的关爱还是不及别的母亲,才会让胡宗仁阴错阳差的走上了这条道路,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其实对胡宗仁这孩子吧,我心里还是很愧疚的。说罢就作势要哭,胡宗仁赶紧拍着妈妈的肩膀说,您别激动,我没觉得你不好啊,我这么些年没陪着您,我还很愧疚呢。我们也都觉得气氛一下就凝重了,结果胡妈妈悲伤地说,小时候带你去农村玩的时候没把你盯好,让你去茅房撒尿,你一下掉茅坑里了,吃了一嘴的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