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陈真华便赶到警局,其他同事还没有上班,黄爱国也没有来,他便坐在办公室里认真的看着同事们在凶案现场拍摄的图片。他看得很仔细,希望发现某些他们当时没有看见的细微线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总算发现了一个可喜的线索,插在女子身上的匕首并非不锈钢制造,而是一块铁片,刀把只是用一块木棒钻了个洞连在刀叶上,刀叶一面隐隐出现一个“罗”字,这说明凶器是自制的,或者是铁匠新制造的,一般打铁的都会在自己打出的物品上刻上图案或者是标记之类,有了标记或者是图案,购买者要是发现有什么质量问题便可以要求铁匠负责,而铁匠也怕别人在其他地方购买物品然后来找自己麻烦,所以这图案相当于一个商标,也可以作为一个广告。而一般铁匠再制造的铁器上大都是刻上自己的姓氏。所以这匕首上就有一个“罗”字。
“怪不得当时我总认为有些不对劲就是想不出来,原来就是这匕首的问题,这么粗制滥造的几乎只能称呼为铁片的匕首竟然就是最大的线索,而我当时却没有发现!真亏了我读了那么多年的《福尔摩斯侦探集》。”陈真华就坐在座位上自然自语,他对他的这一发现喜出望外,只是很遗憾的,现在同事们都还没有来,否者他就可以把他绝顶的智慧炫耀一番。
总算熬过了几个小时,同事们陆续回到了办公室,黄爱国也来了,陈真华看见黄爱国进来,急忙迎上去拉着黄爱国的手说:“你总算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了。”
“哟呵——”黄爱国看着他眼神迷惑,一脸不解,他打量陈真华良久才开口说,“难得啊,我们警局最懒惰的陈警官早就来上班了,一大早就坐在办公室里分析案情,真令人不解。”
“不解也得解,懒惰的是那个陈警官,”陈真华说,“现在我发现了一条最有价值的线索,这还是因为我曾住在农村的原因,因为父亲找铁匠打锄头时铁匠都会在锄头上刻上字,所以我认为只要找到制造匕首的人然后顺藤摸瓜就可以找到杀人凶手。你看这么粗制滥造的匕首那么明显,我们当时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你在农村呆过?你不是就住在城市里的吗?”黄爱国看着他问。
陈真华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于是急忙说:“我姑父家住在农村,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我们找到制造这匕首的铁匠,然后问他这匕首是谁订做的,那么我们再顺藤摸瓜,这样不就查出凶手了吗?”
“简直是重大发现!比爱迪生发明灯泡都还有价值!”黄爱国听他说完,像是很惊讶的喊了一句,可还不等陈真华说声谢谢,他又接着说,“简直是一堆废话!”
“为啥这么说?”现在该轮到陈真华吃惊了,他想不到黄爱国居然对他的重大发现不屑一顾,甚至还侮辱他自认为聪慧过人的智商,所以他有些失望——不,是很失望!为什么同事们都不在意案子进展,为什么这警局里的警察们都在撞钟度日只关注工资。
“其实你说的这些我们早就发现了,”黄爱国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在桌子上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然后说,“连那铁匠也找到了,大队长当天就发现了这匕首的问题,昨天就派人去找铁匠的。”
“我们刑警大队长是怎么知道这匕首的情况的?”陈真华叹了口气,发现有人比自己还聪明,心里有点伤感,但是他有些怀疑,于是就想知道这队长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大队长的父亲以前就是打铁的,而且工业匕首和普通铁匠打出的匕首一眼就区分出来,铁匠打的不但粗糙,而且刀柄都是胡乱做的,简直像个铁锹,哪像匕首!”黄爱国说。
“原来是这样!”陈真华叹了口气,他不再说话了,他觉得自己现在知道的好像没有别人的多,以后要是再遇上案子,为了能扬眉吐气,他必须得找黑白无常帮忙不可。
“就别再想起他的了,”黄爱国说,“现在你和我去出一趟差,我们想知道昨天熊伦冰所说的那个叫张园究竟在哪。”
“好,事不宜迟,”陈真华站起来,“其实我们昨天去更好。”
“为什么昨天去更好?”黄爱国便把皮包夹着腋下边问,“说说你的理由。”
“很简单嘛!”陈真华说,“要是他听到风声然后跑了呢?”
“他不会跑!”黄爱国停顿一会儿说,“他若是一个是凶手,那么逃走不就等于畏罪潜逃了吗?一个聪明的人不会笨到连‘此地无银三百两’都不知道。倘若他不是凶手,那他也何必要走呢?”
“你说的很有道理,”陈真华说,“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黄爱国点点头,然后拿起再次放在桌子上的公文包又夹着腋下,对陈真华说:“看不出你现在工作如此积极,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这事情总要我们做的嘛。”陈真华笑了笑,而实际上他这么积极是想为那冉娇璐的魂魄不受到灰飞烟灭的遭遇。毕竟她已经死的那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