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香分别拜了,火叔再次叮嘱:"我与你说的这些,切记不可说与他人,还有,那个赖皮你防着些,我总觉得他有些怪,到了地下,我与五爷也保不得你,万事小心才好。"
我认真地听了,一一记在心里。火叔叮嘱完毕,于是说道:"五爷今日回来得可能晚些,你与我来,我教你一些在地下的技巧,虽然一时间你也不能完全学会,但自己慢慢揣摩体会,总会受益无穷。"
之前我一直觉得火叔面恶,所以很是惧怕,相处下来才发现,其实他是一个很好的长辈,和陈五爷一般没有半点架子,平易近人。
我扶着火叔出了祠堂,将祠堂锁上,火叔边走边与我讲一些下地的技巧,特别是摸金校尉这一行的规矩,他叮嘱得特别严厉,入墓必须带蜡烛和镜子,在东南方一定要点蜡烛,蜡烛熄了无论如何定要头也不回地出来,不毁坏尸体等。
这些我见老头子做过,现在火叔特别叮嘱,于是都一一在心里记下了。火叔又说了一些如何找墓、如何辨穴等,这些涉及风水的知识很多,我不怎么听得懂,火叔见我懵懂,也只能说道:"这些只能靠你日后自己学习领会,地下的很多技巧都是自己悟出来的,要真教的话也只是皮毛,经历过几次,你就会明白了。"
火叔说的是实话,做这行的,经验是最重要的,会说不会做,到了地下是十分危险的。于是我都记下了,力图在下地之前让自己更老到些。
我突然发现,不知不觉间,我竟然在向另一个我转变,不久前我还是陈记的伙计,而现在却已经是摸金校尉的传人,变化之快,当真大起大落,但是只要一想起在滇黔的事情,我就觉得特别紧张,一种莫名的紧张。
想到这里我再次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掌,上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但是我知道,这里面有着滇黔墓里的谜团,等着我去破解。
三天的时间转眼过去,在陈记内堂里,陈五爷坐在最上面,赖皮和摸金手也来了,火叔就坐在我旁边。
内堂里还站着三个人,都是陈五爷从陈记里选出来的,也是这次下地的主力,可是内堂里的人连我们加起来,一共十人不到。
下地的一部分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剩下的去到滇黔边境再采购就行了。而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这次队伍比较庞大,二十多人的队伍,如何安全地去到滇黔边境,先不说最近风声紧得很,单是中间有人捣乱就已经很让人头疼,洛阳这边大大小小的倒斗团伙不少,利益争夺从来不是稀奇的事,虽然我们下地的消息一直封锁得很好,可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事先做个应对。
一直沉默不语的摸金手提出了分两批去的建议,他说周家的人会在滇黔边境处与我们碰头,我们分两路去,到了那里再碰头,一来是减小目标,二来是人少便于行走,不拖泥带水。
陈五爷和火叔也赞同这个提议,可是在听到他提出的分队意见的时候,却有了不同的意见。
因为摸金手的分队,是他、赖皮和我带几个伙计一路,剩下的和陈五爷一路,他只是刚提出来,就遭到火叔反对,火叔说:"小四子必须和我一队!"
火叔说得斩钉截铁,不带任何回旋的余地,摸金手看了看火叔,却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他说道:"火叔是不放心我们!"
他不带任何的疑问,直接肯定地说出了这句话,而且他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却不容置疑,他说道:"从一开始,你和陈五爷就不放心我们,所以你们担心我会把小四怎样是不是?"
在这个节骨眼上,火叔也不希望两边就此闹僵,于是说道:"小四子算是第一次下地,还有许多东西没有学会,跟在我身边,再学些也好。"
可是摸金手却直截了当地说道:"爬山走墓我也走过不少,我也想把我的经验技巧教给小四,火叔和陈五爷不会是不愿意吧?"
说着他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看上去似乎有些诡异,我看不出他究竟是什么目的,而且,他的表情始终波澜不惊,即使在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平静得面不改色,让人看不穿。
陈五爷与火叔无话可说,最后只能双双把视线都转向了我,只听陈五爷问道:"小四,你的意见呢?"
我看看陈五爷、火叔,又看看摸金手,摸金手依旧用那般眼神看着我,这时我心里面莫名地一动,好似感觉摸金手有什么话要同我说一般,于是我鬼使神差地开口:"五爷、火叔,不如就让我与摸金手他们一路吧。"
陈五爷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而且我看到火叔有些失望地别过脸去,但是既然我这么说,陈五爷也不能再反驳,于是只能说道:"那小四就和摸金手你们一队,剩下的人和我一队。"
说完之后,陈五爷又详细地把两队的人分了分,每队都没超过十个人,而准备的一些东西,也只是一部分,因为风声紧,一些东西是过不了盘查的,所以剩下的一些枪支等东西都由周家在滇黔边境那边弄。
待安排得差不多就准备往滇黔边境去,碰头的地方也定在了与滇黔边境接壤的广西百色,赖皮说,周家的五个人也会在百色与我们碰头。
这样分定,就各自出发。为了避免引起注意,我与摸金手一行先走,数个小时之后陈五爷他们再走,我们选择先乘火车出洛阳,到了咸阳,再转其他的车。
临走时,火叔将之前的话再叮嘱了一遍,他说,赖皮这个人一定要我提防着些,他始终觉得赖皮有些古怪。
我将火叔的话记住了,陈五爷又叮嘱了一些闲话,我们才上路,除了我之外,还有陈记里的几个伙计,我们一共七个人,坐上了洛阳到咸阳的火车。
一路上我们也尽量分成两伙,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我与赖皮还有摸金手坐一起,而他们四个人坐在一起,应该是陈五爷和火叔也叮嘱过他们,虽然我们隔着坐,但是他们的视线却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三人,这视线看得我有些难受,就像被监视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