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老太是真急了:“你是阴阳风水师,有些话不用我多说,你应该明白的,如果不加以制止,华北地区就真的乱套了。”
在风水中,地脉皆有性情,不论丰隆饱满,还是尖锐破败,都遵循天道,也就是生气循环,不休不止的规律。如果有一些外在的原因,打破了这个规律,那么该藏风的不藏风,该纳水的不纳水,很多吉穴,就变成了凶穴。埋葬在里面的尸体就会变质,乃至会破土而出。然而阴宅出现变故,受福泽的后人也会出现大麻烦。
口舌,官司,霉运缠身都是小事。稍微厉害一点便是损丁破财,血光之灾。
所以说,地脉的风水被破坏,活人和死人都会受到牵连,再也没有比这个更棘手的事儿了。
不过我不明白的是,那大妖的灵魂又是什么情况。据我见过的妖怪,貌似只有一个狐狸精了。至于那条被杀死的大蛇,全是一身蛮力罢了,恐怕称不上妖物。
福老太对我的疑问从来都持保留意见,只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然后就离开了。
我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压根儿都痒痒,一到真格的,这死老太太就特么掉链子。
我正寻思呢,我的肩膀猛地被人拍了一下,吓的我差点儿灵魂出窍。还没转身呢,就要爆发小宇宙,来个突然袭击。
可是耳边却传来小贱的声音:“唉呀妈呀,我说老陈,你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咋跑这儿来啦?”
我一扭头,小贱绷着一张大麻子脸,无比费解的看着我,我赶紧松了一口气,埋怨道:“你特么走路连个声音都没有,想吓死我?”
“不是,我听你这里的有动静,以为是敌人呢,所以就悄悄的走到了跟前,细一看,原来是你。你刚才嘀嘀咕咕跟谁说话呢。”小贱手里还攥着一根大棍子。幸好看清了是我,不然的话,非得被他一闷棍打晕了不可。
“先回去再说,一会儿把大伙儿惊动了就不好了。”我拽着小贱的胳膊就往回走,心里很纠结,因为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毕竟我根本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等回到宿营的地点后,原本休息的,都睁开了眼睛,问我俩干嘛去了,小贱一指我,那意思,你们问他吧,神神叨叨的,跟做贼一样。
我一摊手,算是没辙了,就把召唤福老太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其主旨是问问九转碧玉蟾蜍的事儿,可谁知道却引出了华北地区,地脉气运遭受破坏的事儿。
候得祝和冰妃,全都站了起来,惊骇的险些说不出话来。他俩都懂风水玄术,明白地脉气运遭到破坏会引起多大的变故。并且听福老太的意思,今年十月初就不太平了,到现在为止,岂不是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月?
奶奶的, 十月初我们刚离开保定啊。这是前后脚的事儿?
萧大瞎子龇牙咧嘴的说:“这事儿整的挺大扯,那意思,华北地区会出现很多闹鬼的事儿了?”
“单纯的闹鬼也就好了,恐怕比闹鬼还得邪性,阴宅出了事儿,直接会涉及到活人的安危。”不知怎么的,我心里竟沉重了很多,我是阴阳风水师啊,按理说,我不能袖手旁观。
可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出大兴安岭,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日后出去了,还得解决黄蜂呢。用萧大瞎子的话说,你自己都被蚊子叮了,还有心思给别人挠痒痒?!
一时间,我有些捉摸不定,着急了起来。
“睡吧,先出去再说。”我哪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索性一头栽倒,先睡觉,想太多都是扯。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们收拾行囊继续上路,根本忘了大年初一这回事儿,反正四周都是树,你要愿意拜年,那就转着圈儿的磕头吧。
可我心里却总惦记着这事儿。我有心再召唤出福老太,问个明白,可这老太太大伙儿都知道,死犟死犟,一句有用的都没有。并且现在时间也不允许,想要召唤她,还得再过一个月。
就这么着,我们徒步穿越了老林子,等出来,那就是十八天之后的事儿了。
这十八天我每天晚上都在打坐练气,将体内的内伤,暗伤,都彻底痊愈了。我舔着脸想,我这手艺要是练出了火候,是不是能跟武侠片里那样,给别人推背疗伤啊?
但是我紧接着就被老林子外面的景色吸引了,一字的大冰川,欺负连绵,叫你看不到头。我又想起了鲁迅先生那句话,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眼下的形成积雪成山,我们还需要艰难的跋涉,不过万里云却给我们吃了一颗顺气丸,他说翻过这片绵延的山川,那就算走出大兴安岭地界了。但紧接着,他又说现在冰雪还没有融化,咱们如果找不到离开的路,那么只能等气温回升。
小贱不耐烦了:“我说老万,你就别扯没用的了,先翻过这片山川再说,一会儿刮起白毛风,谁都走不了了。”
于是乎,我们踩着过膝的积雪跋涉起来,大约三天后,就深入了这片山川之中,要不是候得祝懂得辨别方向的手艺,就凭这满世界都是一模一样的积雪和大山,我们早就迷路了。
然而就在此刻,带队的候得祝忽然一摆手:“等会儿再走,前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