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屠夫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神色，满脸的幽暗煞气，目瞪口呆的样子，就只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口吐白沫，如果把这个牛屠夫比作是一个山鬼也不为过，我刚进来的时候，他斜眼看着我，然后竟然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在床沿上，这乡下的床铺都是有床榻的，那种复古老式的床，不像是在城里那种席梦思。而他的眼睛也就一直在直勾勾的看着床榻，不知道在找些什么东西。

“爸爸，你在找什么东西呢？”站在床榻前面的一个男子，双眼如焗的看着牛屠夫，他老爸的样子如此奇怪，他也是感觉到有些好奇。

牛屠夫并没有回答男子的话，而是愣愣的从床榻上走了下来，这眼睛里面一直是没有什么色彩的，嘴边还挂着白沫，但凡不是我看见他现在还能走路的话，我肯定不会认为这人还活着，就算是你站在他的眼睛面前，那黑色的眼珠里面都未曾印出你的样子。

而我进来的时候，若不是看见他的嘴唇蠕动着，鼻息间隐隐的还有些呼吸，出气多，吸气少。就像是得了重病的样子，在我印象之中，牛屠夫是个满脸横肉的老头子，人倒也是很精神，前几年去杀猪倌买猪肉的时候，还看见他一副神采奕奕的跟着邻里的人讲着那些爆笑的黄段子。

偶然几次，我也听见他讲过几个黄段子，这些黄段子大多数都是以他自己为本的，他说他进了城里，发现城里的多繁华啊，车水马龙的，那些轿车，常常从你的耳旁呼啸而过，绝尘而去。他还说，这城里的霓虹灯闪烁的美丽，月照如水，这城市就像是一个透明的。

而城里的那些女人们，穿着是那么的风骚，不想咱村里的这些老妇人，穿衣服都穿的那么保守，城里的那些女人，化妆品化妆的是花枝招展的，那皮肤水汪汪的，大马路上随处可见穿着短裙的女人，一低头都能看见三角裤的颜色。

当时，是师父叫我来买猪腰子的，所以也就偶然听见牛屠夫讲的这些人，那时候小，儿时心理也是产生了一点好奇的心里，不过也知道这是不应该的，导致那次之后，我回家脸红了一个大晚上的，就像是一个猴屁股似得。

那时候生龙活虎的牛屠夫，转瞬就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明眼儿都知道，这肯定是中邪了。

牛屠夫从床榻上走了下来，然后一头钻进了床铺下面，就像是一条小狗一般，以他现在因为中邪，几天不吃不喝，身体也憔悴了很多，脸上的横肉也没有原来那么多，不过就屁股上的那些横肉还是在我眼前一晃一晃的，就像是一条小狗在不断的摇晃着他的狗尾巴。

“爸爸，你到底在找些什么呀？”牛屠夫的儿子看见他老爹这么一副样子，然后急冲冲的走了过来，也是学着他老爹的样子，一头钻进了床铺下面去了，他的一双手还放在牛屠夫腰系，屁股以上的部位，双手还不停的拽着牛屠夫，这一下直接拽在牛屠夫的裤腰上面。

而乡下人的裤子不像是城里人那么考究，裤子都是很老式的灰色步横条的，这裤腰带都是用细绳子绑着的，就这样因为用力过大的原因，猛然听见“啪嗒”一声，那绳子崩裂的声音，然后就是整条裤子被拉至到了屁股根后面，露出了牛屠夫那浑圆的臀部，三角裤的颜色随之可见。

“你干什么？滚一边去。”这牛屠夫的头稍微了转过来了一点，瞪了男子一眼，然后一把用力一推，这男子直接就从床铺底下用力的滑了出来，样子倒是挺滑稽的。

男子被他老爹赶了出来，也没有继续学着小狗钻井床铺底下。

过了一会儿之后，牛屠夫才从床铺底下钻了出来，说了一句让人二丈摸不着头脑的话，“哎，你们把我的那个剔骨刀放到哪里去，我要杀猪，这猪都跑到我房间里来了。”

“公公，哪里有猪啊，猪圈里的猪早就被卖光了，没有啦。”其实，我进来的时候还听见猪拱着猪圈的声音，那嗡嗡的声音，鼻子里面还喘着一个粗壮的气息，听其声音就知道是一个很壮很结实的老毛猪，不过这王大婶说猪圈里的猪已经被卖光了，估摸着也有她的用意。

后来这王大婶才告诉我，他的公公是一个杀猪迷，平时从城里回来之后，感觉到很兴奋似得，就算是到了半夜也会到操起他的剔骨刀去杀猪，这次她以为她的公公又要杀猪。

“你才没了，你们这些猪，怎么跑到我房里来了，快点把我的剔骨刀叫出来。”牛屠夫的一句话差点没有让我喷血，感情他要拿剔骨刀就是要来杀我们啊。牛屠夫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神情，恶狠狠的盯着我们，“你们这些猪，别嚣张，今天就把你们给宰了，明天就把你们送去下酒菜，还能挣几个钱回来呢。

“老头子，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屋内一直坐在凉椅上的老奶奶睁着水汪汪的眼睛说道。

“爷爷，爷爷。”黄昏时分溺水的那个孩子也是噗通一下子跪在了牛屠夫的面前，双手抱着牛屠夫的大腿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