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一晚,妈妈给了我两个方形的红色布袋,约三四厘米长宽,里面装的是护身符文,另外还有一个小八卦,是以前外婆做的。
我将所有东西都用一个单独的防水小包装好,这才启程前往莲溪庵。
到虹桥机场的时候,安晨和七凤还没到,我便站在大厅里等。偶然瞥见一个小男孩,跟邓禹的身形非常的相似。
邓禹他不是在帮我看店么?怎么会这里来?
正在这个时候,一块玉白色的石头从我的头顶落下,直接晃到了我的鼻尖上。顺着石头看去,有一只小麦肤色的手臂,接着向后看,我便大喜,原来是安晨来了。
安晨仍然一手挂着石头,一手插在裤兜里面,七凤站在他旁边,取笑:“你就别卖弄了,不就是一块石敢当么?小猪连唐代发簪都敢接高仿,一块石头还能把她镇住不成?”轻笑几声又道:“再说人家现在一家三口团聚,你装个帅,就能比得过石三生了?”
安晨用手摸了摸下巴,说:“要不是看在小楚臣的面子上,我还真不把石三生当回事儿。”说着嘻嘻笑着,双手张开,把我和七凤揽入怀中,一左一右。
我挣扎几下没挣开,索性随了他。
七凤说:“今儿,便是咱三位巾帼重出江湖的日子,”大吼一声,“莲溪庵,我们来了……”
安晨搂着我和七凤高调而行,大厅里的人像看跟神经病一样看我们,不过我也不在意,在学校里我和七凤就一直把安晨当女生来相处,早摒弃了男女细节问题。
现在被七凤一说,倒真是回忆起了不少学生时代的美好往事。不过这些我在这里就不多啰嗦了,以后会有提到。
到了武汉,下了飞机,七凤神神秘秘地讲还有同伴要来,一直等到傍晚,才见石三生一身黑衣慢悠悠地走来。
我一口气卡在气管里不上不下,好半天才承认等了一下午的人,居然真的是家里头那块闷石头。
安晨刚才还对石三生不待见,转眼就拉着人家到一旁说起了话,跟亲兄弟似的。同样是做生意的人,为什么我一直就学不会左右圆滑呢?
用手肘捅了捅七凤,眼睛一瞄那对‘亲兄弟’背影,我说:“七凤,你怎么把他叫来了?”
“我看楚臣爸爸年纪轻轻倒像个中年大叔一样,带他出来活络活络,方便日后你们教育儿子啊。”七凤说这话时贼兮兮的,见我白她一眼,这才正了正神,小声道:“其实,我在国外遇到一些,额……特别奇怪的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经常嘲笑你老妈神叨叨的事么?”拨了拨短发,神色渐沉,又道,“有一回我遇到一个高人,他说我哥哥零八年出车祸其实并不是意外……”
“啊?”我一愣,说,“是人为?”
七凤摇摇头,“不,是灵,或者通俗些讲,是鬼。”
要说人为因素,七凤这次回国是想来查出真相,这我还能接受。要说是鬼所为,那从何查起?查到了又能怎样?让鬼再死一次?鬼再死就会魂飞魄散了。
妈妈说过就算是魂飞魄散,在阴司也是有个去处的。就好比一个收容所,里面有许多残肢断臂的魂魄,成千上万的碎片,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所以大家都以为魂飞魄散了就是什么都没有了,这其实是错误的。
只要你的灵力够强大,在这些碎片中重新拼凑那些魂魄,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通灵团口敢接这个差事。
我以前一直觉得七凤对于鬼神奇谈没有多大兴趣,如果我贸然说出我就是享灵人团口掌位人的话,她肯定接受不了。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还真应该感谢一下那个高人。
七凤接着道:“人多眼杂,我们到莲溪庵再说。”
这时候,那对‘亲兄弟’过来了,安晨道:“我来宣布一下行程,按石大哥所提供的线索,我们应该先去莲溪庵的新址,然后再去旧址。”
一听这话,我就觉得不对劲,心里有一团光在跑啊跑,就是抓不住。看他们这样子,好像一早就商量好了,这次来莲溪庵,只是找个理由把我诓骗过来罢了。
七凤见我脸色不好,连忙说:“小猪,我们是有一些事情没有告诉你,但是你要相信我们,我们不会害你的。”
我脑子嗡嗡嗡的,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嗯了一声。
好朋友有秘密却不愿告诉你,就代表她已对你失去了信任。我想我做人还真是失败,大学莫名怀上个孩子不说,连最近爸妈也跟我陌生了许多,就连七凤和安晨,我都越来越看不透他们了。
生活好像成了一团麻,越理越乱,我只好安静下来,变成更加沉默,以避免周围的人嫌弃我,不理我。
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到了莲溪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