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利用一切正当或不正当的手段,终于抓到了一名嫌疑人,并有目击证人当场指正,说亲眼看见这个嫌疑人把一个三岁的孩子抱回了家,再也没有出来过。这名嫌疑人正是我大伯,现在被暂时关在牢里。
我问除了目击证,还有没有物证?如果没有的话,凭什么说大伯拐卖了孩童?
小叔点了根烟,闭着眼睛,好半天才道:“我们在你大伯家的洗衣机里,找到了孩子的尸体。”
“真是大伯干的?”
“他干的?他除了会赌博,还会干什么?”小叔狠狠抽了口烟,再把烟圈吐出,然后给了我几张照片。
我接过来看了看,虽然照片上的画面看起来有些恐怖,但跟我们在电视上看到的贴出的犯罪照片没什么不同。昏黄的背景,尸体,被收罗出来的犯罪工具……
看着看着,我眼前有些眩晕,透过这几张照片,脑中不知怎的,居然就自动合成了一个完整的凶杀案过程。
一个染着一头黄发50岁左右的妇女,体形消瘦,身高目测有165公分。她提着一大袋东西,走进了一间屋子。到厨房把那个大袋子打开,开始切菜、洗菜、炒菜,全程除了阴沉的表情,没有其他任何的神情。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走了过来,哭着要这妇女抱抱。
这妇女似乎是常年一个人带孩子,神色显得疲惫萎靡,对小女孩表现得很不耐烦。见她哭,炒菜的锅铲便在锅里瞎铲,铲了几下,甚至把锅铲都丢了,直接把手伸进滚烫的菜里翻炒起来。
热油溅到了小女孩的脸上,小女孩哭得更凶了。那妇女的眼神便更加凶狠了,抓了锅里的一颗红辣椒就往小女孩的嘴里塞去。小女孩辣得在地上打滚,口齿不清地喊着“奶奶……我辣……”,可这妇女似乎并没有听到,只把小女孩拧到了大厅的沙发上,任由其被辣得死命的哭喊。最后,那妇女炒好了菜,把菜端到客厅的时候,小女孩已经不哭了,只睁着双大大眼睛看着妇女忙活。
妇女把小女孩提到一个儿童座椅上,祖孙俩在屋里面无表情地吃了顿饭。小女孩闹着要洗澡,那妇女就发火了,把小女孩暴打了一顿。完了似乎还不解气,把刚才装菜的大大的透明塑料袋套到了小女孩的头上,放到了洗衣机里面,并将洗衣机调成了50分钟的强洗模式。
我手里的照片被人猛地一抽,我顿时就清醒了过来。望着小叔,见他表情很诧异,就先开了口:“小叔,凶手不是我大伯。”
“你借诸清忠十个胆,他也不敢干出这事。”小叔道:“我来这之前,事先找过你妈了。她说需要借助你的灵力才能破案。”顿了顿,小叔又道,“不要这么盯着你小叔看,都是一家人,我还能不知道家里的那点事么?你也别顾着惊讶了,快给叔说说,刚才感应到了些什么?”
听小叔这么坦白,我也如实说出刚才在照片中获取的信息。见小叔听得入神,并时不时拿笔记录下过程,就问:“小叔,我妈以前也是这么帮你‘破案’的啊?”
“小丫头,你妈可没你这本事。”小叔用中性笔笔尖点了一下我的鼻子,笑道,“通常都是我提前一天将照片拿给你妈,并带她去一趟凶案现场。三日后,你妈自然会告诉我一些有关凶手的事。”
这个我倒是知道,就是靠享灵人做梦预知未来或过去的本事,只是我没想到,小叔居然也信这些,并且求妈妈帮过忙。
小叔记录了所有事情,临走时叮嘱我:“你没事别带楚臣来店里玩儿,最近几起凶杀案都是发生在松江区域内。”
“嗯,知道了。”
“哦,对了。我刚说的松江区的案子,可不是洗衣机里绞死的这么简单,那些孩子的心脏和双眼都被挖走了。”小叔上车,将车窗放下来又道,“等我拿到那组照片,再来找你,你帮我再看看。”
“没问题,小叔慢走……”
送走小叔,我跟邓禹又把那个红绳绑好在店门口,再挂了几个小铃铛。转身正在收拾小叔留下的半茶残茶,安晨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小猪,你叔这车真是拉风,嘛时候安爷也能坐坐?”
我头也没抬地回了一句:“可以啊。你跑到医院去砍个医生,就能免费坐了……”说着,我猛地听到铃铛声大响,连忙回头,见安晨已经进来了,可门口悬挂着一个半透明的挂坠。坠子像一滴晶莹的琥珀,琥珀里锁着一个小小的孩子。这正是安晨脖子上的那个古曼童。
安晨正傻眼地一会儿盯着颈项上的石敢当,一会儿又看看古曼童。我想他原来是来找自己师父邀功的,现在还没搞清楚状态呢。
邓禹走过去收阵,将红绳缠在古曼童身上。那古曼童也不挣扎,任由邓禹施法,把它泡在一个碗里。
那碗里是一道符水,我自己画的往生符,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古曼童在碗里静静沉着,我心里一喜,知道自己这个法子有些用处,于是连忙燃了一柱香,想将它的魂魄请出来。可香才烧三分之一的时候,刚才并没有反抗的古曼童一下子将碗生生裂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