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本来就是孤魂野鬼！但我现在不想做孤魂野鬼了！我只想死，你有本事就把我弄死吧！人能死了，鬼怎么就死不了呢！

你真不想做鬼了？清明从厨房走出来，走到那扇打开的窗子前。在那里，他可以呼吸到外面进来的新鲜空气。

不想做了？我就是不想做鬼了，我才钻进她身体里来的。

看来，你又想做人了，是吧？

不，我也不想做人！我就是因为不想做人，所以才用根绳子把自己吊死的，原以为吊死了就好了，什么都不用想了，什么都不用管了，什么事情都不会来麻烦我了！可万万没想到，却变成了个鬼，那些过去发生的事情一件也没从我脑子里离开，照样每天跳出来折磨我！你没看出我都快疯掉了吗？

看出来了！因为大多数鬼都想重新做人，而你却不想！那你愿意做别的东西吗？比如猫啦，狗啦！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这个忙的！

我连人都不想做！你说我会愿意做那些东西？野生的，整天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要随时提防那些猎杀者；家养的，每天摇头摆尾看主人脸色过日子，要不，就被套上绳索拉去干那种又苦又累的活儿！我才不呢！

那你去做植物吧，自生自灭！没人管，想活多大活多大。

植物！连动物都不如！冬天要受冻，夏天要受晒，遇到干旱，动物长了腿能跑到有水的地方去，植物却只能眼睁睁渴死！

看来，你只有死路一条了！

对，你快点儿把我弄死吧！别让我再活着受罪了！你不是来救这个女人做善事儿的么！你把我弄死了，既救了她，也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