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车子如何加速,怎样抄近路,时间仍旧不紧不慢地滴答,它不可能有超越的念想,倒是人类的思想可以憧憬,可以倒退。
那如果倒退几天前的话,冷然一个人在走,走一条细碎的沙路。那时是黄昏,海水潺潺,与天蔚蓝相映。
“喂——?邋遢鬼,真是你么?”身后突然有个熟悉清脆的声音。
人在独处时,这种声音很具杀伤力,要命得让当时的冷然整个人僵住,也觉不出是什么感觉了。
“真是你?”后面的声音继续壮胆。
“你……小丫头,好樱樱,怎么来的?”冷然再不迟疑,猛地转身,大幅度地把盛靖樱一把抱起,一天的疲惫与沮丧便全置于脑后了。这是由天而降天旋地转的喜悦。
“放下,放下,有人!”盛靖樱讨饶地挣扎。她的身体好轻盈。
“哪有?”冷然嬉笑地堵住盛靖樱的嘴,好久,才放脱,“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好樱樱,你是怎么来的?”
盛婧樱没有理睬他,埋头自顾自地把滑落在手里的肩带拖回肩上。原来,她背着一个画夹、一个肩包。
“哦,是来写生的吗?”冷然抚住她的腰,纤柔。
“不是,鬼使神差,偷偷地跟着你来的。”盛婧樱咬住下嘴唇,把眼望住沙。
“是么?小丫头。”冷然心里一紧,有点窘,“是不是呀?”
“嗯嗯嗯……”许多别后重逢的话语就这样被忽略,盛婧樱继续不理会他,心不在焉的面颊上有两点浅浅醉人的美人窝,然后朝前散步。
地上的沙很细,软绵绵的脚感,让人有一直走下去的念头。但冷然不敢想。他有些纠结地也拢了拢肩上的包。
“怎么了?”冷然牵起她的手,仍旧绕不开那个话题,“没想到湾里还是这么美,你是追着这边的晚霞,来的吗?”
“哪有晚霞?那点淡淡的红晕也算吗?”盛婧樱另一只手指了指海天不着边际的相连处,终于泯嘴笑,“邋遢鬼,你真是……真是没话说了。”
冷然唯有掩饰着傻笑,海风徐徐,似乎也在笑。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接下来的谈话气氛会变得很融洽呢?
盛婧樱旋即又问:“为什么,又有一阵子没有你的消息?”
“我……”冷然一时无言以对。
“你这人就喜欢藏着掖着,一点儿不招人喜欢。”她一个白眼,把手轻轻抽脱。
“那啥,我……我最近有点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