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你要读书以后还要工作，怎么能天天陪着我，医院的味道不是谁都能适应的，你是个健康的人，不能老是往医院跑。”

上官静怡知道爸爸想说什么，没等他说完，她插了一嘴：“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身体好着呢。”

“你这孩子，每一回说你都不在意。”上官天唠叨着，老去的目光并没有离开过女儿的身影，嘴上说让她少来，其实心里不是那么想的。

“你不是喜欢吃苹果吗，我给你削一个。”上官静怡不想跟爸爸纠结一些有的没的，反而自然地把袋子里刚买来的苹果拿了出来。

上官天盯着女儿拿着小刀削皮的举动，认真仔细，还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耐得住性子也是很不错的改变。他向后靠了靠，十指交叉，眼神变得恍惚起来：“如果你妈妈看见你这么细心的照顾好肯定会很欣慰。”

上官静怡一楞，随之淡若地笑了：“是吗？爸爸你是看我这么听话还会做家务，又会削苹果给你吃才这么说的吧。”

“看你做事仔细的很，我想你在厉家也会做得很好，省得我躺在医院总是担心你过的好不好。”上官天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刚说出口就后悔了，不知道女儿会不会又想多了。

上官静怡听着爸爸的闲言闲语，忽然意识到这些话根本就是闲言闲语。平时爸爸是说不出来这番话来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说的话让她有些感伤，妈妈去世了这么多年，这个时候提起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要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说起妈妈。

上官天觉得自己的话说多了，看着女儿低头沉默不语，苹果不知不觉削了大半，他忽然觉得头疼起来，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爸，可以吃了。”上官静怡轻声说着。

“一个我吃不完，切开分着吃吧。”

“知道了。”

气氛并没有因为一人一半的苹果有任何的改变，反而各怀心事地咬着苹果。这不是头一回了，想到不久前提起妈妈，爸爸竟然发脾气，她到现在都很好奇，究竟爸爸想到了什么事会气成那样。

“静怡啊，我对你妈妈去世这么多年早就没有了怨言，偶尔想起她来还是会提不上劲。可能是担心忘记你妈妈的样子吧。”

上官静怡听着爸爸语气沉重，伴随着喘气的粗声，她不停地轻抚着爸爸的后背，看着他咳嗽了几声，蹙了蹙眉头责怪道：“感情再好的夫妻都会有矛盾，以前的事你别想了，老是想也见不到妈妈，除非她给你托梦。”

“你怎么知道你妈妈给我托梦了？”上官天咋胡起来。

“不会吧，妈妈真的给你托梦了，真的假的？”上官静怡惊呼。

上官天这才把昨天梦见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说给女儿听，生怕漏掉任何的小细节。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女儿认真听的眼神，苹果吃光了，最后就剩下里面的苹果籽了。

上官静怡恍然大悟地盯着爸爸，半天都没搞清楚为什么会做这个梦，几乎是脱口而出：“爸爸，要不我周末买鞋纸钱给妈妈烧去？”

“嗯，你妈妈生前喜欢花，什么样的话她都喜欢，你买一束带过去吧。”上官天淡淡地说着，皱眉微微皱起来，显然是在想其他的事。

有些事情没办法遗忘，就像失去了最亲的人，不管过去多少年始终无法忘怀。上官静怡安静地注释着爸爸的表情，很少会有生动的时候。都说人老了，很容易沉浸在回忆里，爸爸就是这样，一天的时间除了一日三餐和睡眠时间之外，其他的是不是都在想妈妈，她不得而知。

“爸爸我去给你打瓶热水，很快回来。”

上官静怡拎着空水瓶准备去水房，不想被一个熟悉的护士拉住了。

“上官小姐你真的要给你爸转院吗？”

“转院？谁说的？”上官静怡惊讶地反问。

张护士疑惑地继续说着：“是啊，我听主治医生说的，说是要转到私立医院，价格比我们这里高多了。”

“私立医院？没有啊，我没有要给爸爸转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