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参军此言甚是,”寇朏之欣慰的点了点头。对于堂兄带来的这名幕僚,他真是满意极了,见面的第三天,便辟为他东荆州冠军府谘议参军,引为得力亲信之一。起初得到家族蒙难的噩耗,他和堂兄寇炽一样几乎失去理智,多亏了他的劝谏和开解,才总算恢复了过来。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一名老仆闯入堂中,语带呜咽的拜倒在寇炽和寇朏之面前:“四郎主!七郎主!老郎主他……他在京师被那尔朱度律害死了!”
“阿叔被害了?!”寇炽难以置信的站了起来,“他不是……不是向尔朱氏投诚么?怎么会被害的!”
“回四郎主,老奴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日老郎主被尔朱度律请入军营,之后便数日未归,直到被芦席裹着送了回来……然后坊间传言说,七郎主杀城阳王元徽,夺了他的庄产。元徽死后化为冤魂,向尔朱度律托梦,把被夺的庄产转赠给他,于是尔朱度律就强行向七郎主索取,还以严刑逼供。七郎主受刑不过,结果就……”
“这该死的尔朱度律!”寇炽怒不可遏,将案上的酒樽重重砸到地上,吓得老仆身子一缩,连连叩头。
“你先起来吧,”寇朏之沉着脸,转向李言鼎问道,“李参军,你有什么意见?”
“冤魂之说,纯属无稽之谈。但老郎主肯定是因元徽的庄产而死,”李言鼎叹息了一声,“要说这尔朱氏,也太不像样了!根本不知道接纳士人,收拢民心,专以聚敛财帛为要。这样下去的话,绝对成不了大事……”
“尔朱氏且不说,只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寇朏之打断了李言鼎,“咱们跟河南府户军结下了仇,又不为尔朱氏接纳,如果要报毁家之仇,现在该怎么办?”
李言鼎沉吟了一会儿,回答寇朏之道:“为今之计,只有投靠梁朝,借梁朝之力来复仇了。”
“投靠梁朝么?”寇朏之一怔。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这件事,甚至和归附梁朝的南荆州蛮民打过几仗。他的父亲寇治寇祖礼,数年前同样镇守东荆州,最终死于征伐附梁蛮民的战事之中……现在李言鼎却要他向梁朝投诚?
“事到如今,将军还有什么犹豫的?”李言鼎进一步劝道,“如今将军的宗族被河南府户军绝灭,在魏朝已经失去根基,难道还有什么顾虑和牵挂不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