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南宫无忧轻扬唇角,那笑极淡,却满是戏谑。
“丫的,这车不是给我坐的吗?”上官若愚猛地扭头,将怒火迁怒在了无辜的夜月身上。
他方才的确是这么说的没错。
一滴冷汗悄无声息滑下脑勺,夜月躲避似的将目光转到别处,没敢接嘴。
“哼,胆小鬼。”她不满的呵斥道。
夜月只当自己啥也没听见,被娘娘骂几句,总比被主子惩罚好。
“娘亲,咱们该怎么办啊?人家不想走回去。”上官玲幽怨的说道,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再度染上一层晶莹泪花。
“可以苦,可以累,但不能丢了骨气。”上官白说得斩钉截铁,“咱们不能给娘亲丢脸。”
不就是走回去吗?他不怕!
听着儿子充满骨气的话语,上官若愚嘴角一抽,“那啥,咱们不能舍近求远,没事儿,大不了就坐这辆马车回去。”
不就是和他坐在同一辆车里吗?不就是要近距离面对他吗?她不怕!至少比徒步走回去要强。
马车里不断传出的斗嘴声,令军中不少士兵忍俊不禁。
放肆!真是放肆!一国皇后竟与帝王呛声?成何体统?
崔浩他坐在马背上,冷眼看着后方十几米外,马车中大呼小叫的女人,握着马缰的手,用力过猛呈现一片青色。
“王爷。”他麾下旧部,现任军中左副将的左楠悄无声息挪动到他身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锋利的眉梢当即皱紧:“这女人,毫无国母风范,真不知道皇上怎会对她如此上心。”
“一个妖女!”崔浩咬牙切齿的冷哼一声,一张老脸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眸中涌现的,是恨不得除之后快的决然杀意。
“王爷,您想怎么做?卑职定为王爷鞍前马后。”左楠跟随他行军征战多年,对他的秉性、习惯了若指掌。
军中有不少人,都是崔浩的旧部,见他因上官若愚遭贬,成为一介小官,心头自然埋藏着颇多怨恨与不忿。
“你可知,这是会掉脑袋的。”崔浩压低声线,余光不停留意着前方那抹清冷孤傲的人影。
“卑职追随王爷多年,早已将性命抛在脑后,王爷,只要是您的吩咐,卑职绝无二话。”左楠拍着胸口说道,俨然一副无畏无惧的样子。
崔浩满意点头:“好!本王果然没看错人,你是个好的,你且好好听。”
唇瓣微微蠕动,嗓音极淡,是以内力传音入密,传入左楠的耳中,未曾引来任何人的察觉。
即使是暗中的影部隐卫,也不曾留意到,他们俩之间的动静。
“王爷,这事包在卑职身上。”听他说完后,左楠当即点头,二话没说,就把事情答应下来。
大军这些天来一直在全速赶路,将士们个个风尘仆仆,模样很是狼狈,在抵达边城后,南宫无忧下令进城歇息一晚,明日再赶路。
早就看见大军抵达的守城将士,匆忙将这事告知当地知府。
着九品朝服的官员从温柔乡里出来,急急忙忙来到城门,准备迎接帝王圣驾。
“是皇上!皇上打了胜仗回来啦。”不少百姓看到大军的身影,敲锣打鼓的宣布喜讯。
不断有人在街头聚集,自发前来欢迎大军凯旋。
“微臣拜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知府跪在地上,恭迎帝王。
百姓也纷纷匍匐叩拜,三呼万岁。
汗血宝马仰天嘶鸣一声后,停在城门前,南宫无忧并未下马,下颚轻抬:“起。”
“谢皇上。”众人这才慢吞吞起身,偷偷用余光打量着这位登基不久,却名扬三国的帝王。
那曾令他们恐惧的白发,如今却成为了他的标志,成为了天底下最耀眼的存在。
大军在城外驻扎,而上官若愚等人,却被安排到知府的府邸,暂时歇脚。
入夜,上官若愚幽幽在厢房中转醒,从白天睡到黑夜,她已经有好久没睡得这么安稳过了。
有气无力的伸了个懒腰,慢吞吞从床上下去,肚子咕噜噜叫得正欢,“唔,是该去找点吃的了。”
摸摸正在抗议的肚子,她给两个呼呼大睡的宝宝盖好被子,这才出门。
一只脚还没迈出去,一股香喷喷的味道扑鼻而来,惹得她口水哗啦啦的,差点从唇角里漫出来。
卧槽,是烤鸭!
“娘娘。”左侧长廊中,崔浩手捧托盘,正往这边过来。
上官若愚急忙敛去面上的失态,咳嗽一声后,特装逼的点点头,拿出自己最完美的气场,“镇东王有事吗?”
“老臣知道前些天有些话说得太过,惹娘娘不快,今日特地来给娘娘请罪,请娘娘莫要见怪,这是知府为娘娘准备的晚膳,将士们这会儿正在城中庆功,只怕忽略了娘娘,老臣特地为娘娘送来,权当是赔罪之礼了。”崔浩低垂着头,神色有些黯然,话说得很是中肯。
眉心猛地跳动几下,话说,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总有种很古怪的感觉。
“麻烦了啊,我暂时不太饿,至于你说的得罪,我这人记性向来不太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王爷也没必要放在心上。”她特大度的说道,神色坦荡荡的,似真不在意崔浩那日在沙漠中所说的那些话。
“既是如此,老臣也就放心了,就此告退。”崔浩长长松了口气,捧着托盘转身就走。
唔,是她感觉出错了吗?他这样子,还真不像是在算计自己。
“诶,你等等。”她忽然开口,讪笑道:“那啥,我好像还真有点饿,不如这饭菜,先留下?”
“好,老臣为娘娘送进屋中。”他并未对上官若愚的反复无常感到惊讶,弓着身体进入房中,将托盘放下后,才告辞离去。
整个厢房内,飘荡着一股香喷喷烤鸭的味道。
送别崔浩,上官若愚立马将房门关上,扑向桌边,狠狠吸了口气,“哇哦,好香!”
左右房中没人,她也没在乎自己的形象,一爪子将鸭腿给掰下来,吃得不亦乐乎,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几声啧啧的舒适叹息。
上官玲是被香味诱惑着醒来的,伸手揉了揉眼睛,“娘亲,你在吃神马?”
“唔,烤鸭呗,快点过来,正好还有剩的。”要是再晚会儿,可就只剩下些骨头咯。
“烤鸭?”一听有吃的,上官玲一个鱼跃从床榻上跳下来,蹬蹬跑到桌边,伸出爪子,就想捞一块来尝尝味道。
“啪!”手背被人用力拍打了一下。
“娘亲,你干嘛啊!”她不满的鼓起腮帮,气呼呼的问道。
老哥时常对自己实施暴力就够倒霉的了,连娘亲也这样!她果然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宝宝。
“先去洗手,再来吃饭。”上官若愚可没被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蒙混过去,不好好给她养成良好的习惯,将来,还得了?
“那你给人家留点啊,千万别吃光!”上官玲一步一回头,深怕桌上的烤鸭在自己回来时,就连渣也不剩了。
上官若愚一遍啃着鸭脖子,一边头也不回的挥手,示意她速度滚去洗漱。
上官玲用最快的速度,在屋子外边找到人,要了盆水,麻利的把自己收拾干净后,双腿生风,如风一般的女子,跑回厢房,“娘亲娘亲!人家的烤鸭还有剩的……啊——”
急切的询问在看清眼前这一幕后,化作一声凄厉惨叫。
只见在床榻前,圆桌旁,竟有两名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人,高举着手中利刃,仿佛随时要砍下去。
而上官白和上官若愚,一个还睡得不亦乐乎,一个却趴在圆桌上,昏迷不醒。
“你们是谁?不许伤害娘亲!”上官玲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如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扑向圆桌旁的黑衣人。
双手用力抱住他的腰部,双腿如绳索,缠绕在对方的大腿上,利齿狠狠咬住臀部,整个似一只树袋熊,掉在黑衣人背上,甩也甩不掉。
臀部传来的剧痛,让黑衣人心生恼火,手肘猛地朝下劈来,速度之快,想将上官玲弄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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