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征再不理丰叔俩人,快步回到楼上,走到已经坐到椅子上的刘雨面前:“到底是谁做的?”
刘雨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说道:“那个雇凶的老板名叫柳金宝,早在十年前就因胃穿孔死了。”
林征拳头倏然捏紧:“死了?”
“他当时是台州出了名的富豪,死讯上了报纸和电视,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查。”刘雨看着林征的眼睛,丝毫没有异样。
“他雇的人是谁?”林征没有追问,问出另一个问题。震惊之后,他已经冷静下来,心里有了自己的计划。柳金宝是不是真的死了,甚至他是不是真的就是那个害死自己爸妈的老板,林征都会一一查证。
“这我不知道,我只能肯定,他雇的人是黑社会!”刘雨干脆地道。
“那为什么当时说矿场是出了矿难?”林征紧紧追问。
“六号矿场的老板陈万贯怕事情闹大,没人敢再给他做事,就花钱掩盖了真相。后来,我也是从几个从矿场离开的矿工嘴里得知的这事。”刘雨放开了心思,索性知无不言。
林征冷哼道:“这个姓陈的呢?”
“五年前,陈万贯在西山和人飚车,出车祸死了!”刘雨坦然道。
“也死了?这么巧?”林征眉一扬。
刘雨不悦道:“这都是能查的事,我怎么会骗你?而且陈万贯没有子女,柳金宝的两个儿子都已经移民出了国,你就算想通过他们查出当年动手的是谁,也没人可查。我也不瞒你,林征,之所以直接告诉你他们的情况,我就是希望你没有线索,没办法报仇!就算你再怎么怪姐,我也绝对不会支持你去报仇,更不会支持你在****上走下去!”
林征沉默下来。
正如刘雨所说,陈、柳两人的生死都是能查证的事,六号矿场当年的惨剧也可以透过以前的老矿工来查证,所以她没必要在这些事上骗他。但是这样一来,想要找出以前动手的那些黑社会,就变成了极其困难的事。
他心志坚毅,并不因此沮丧,断然道:“姐,我已经踏上了这条路,就绝对不会再回头!你如果因此不认我这个弟丨弟,我无话可说,但是我绝对不会不认你这个姐姐!我也不拦着你报警,如果你非要看我进监狱,那你就做你的,无论如何,爸妈的仇,还有陈伯伯和陈伯母的仇,我林征一定会报!”
刘雨的心沉了下去。
林征说得斩钉截铁,透着绝不罢休的决心,让她明白自己已经没办法劝阻他。
正在这时,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刘雨看了林征一眼,把手机捡了起来,接通:“喂?小芳,什么事?什么?我立刻回去!”说着霍然起身。
林征看出她脸上焦急,振作精神道:“娇凤出事了?”
“娇凤的主贷款银行刚刚打来电话,说要重新审核娇凤的还款能力,”刘雨挂了电话,面色凝重,“可能是有人在背后使坏,把我们资金周转不灵消息通知了银行,我要立刻回去处理。”
林征点点头:“姐,你自己多加小心。”
刘雨黯然片刻,说道:“林征,姐就算拼尽全力,也绝对不会任你在这条路上走下去!黑社会杀了你爸妈,你现在却要变成黑社会,他们的在天之灵,也绝对不会容许你做出这样的事!”
说完,她转身就匆匆下楼。
林征没有跟出,沉默静立。
当前要务,是要帮刘雨解决娇凤集团的危机。但是刘雨绝对不会接受他用****的手法帮忙,所以自己要做的事,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而在这以外,报仇的事是重中之重,必须立刻进行。堂堂七尺男儿,如果连父母之仇都没办法报,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脚步声传来,丰叔一个人走了上来,道:“林哥,刘董事长已经走了。”
林征沉声道:“丰叔,近期如果我出了事,东城的事务由你全权处理,以稳为重,明白吗?”
“出事?”丰叔愕然道。
“只是以防万一。”林征淡淡道,大步往楼下走去。
刘雨会做出什么事来阻止自己,他难以预测,必须预作安排。
太阳从头顶移西,渐渐落往远处的山峰。
下午七点,林征离开华龙,沿着街道往三板小区走。
此时夕阳西下,天空中的亮色渐渐消减,来往匆匆的行人像条不会止息的大河,将林征这颗小水滴夹杂在其中。
走了五六分钟,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林征停下了脚步,等待红绿灯转换。
就在这时,一个中等个头、肤色偏黑的年轻人走到了斑马线前,和林征并肩静立,似乎也在等着信号灯的变换。
林征目光仍然看着前方,但本来插在裤袋里的双手慢慢抽了出来,垂在身体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