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所有的呼唤拋在了脑后，迈着步子只想往前跑，就像小时候当她明白父亲不再回来的时候，她把于艳芳拋在身后往前跑。

一次卖身，一次失去，一次永别，她的命运转到了她意想不到的轨道上，顺时针地转着，想要找到一条出路，结果却越陷越深，如果不爱上就好，如果不心软就好，如果不相信就好，像包了无数层糖衣炮弹的药丸，最后的苦涩是谁也忍受不了，接受不了。

施少白没有追上顾倾如，在他迈开步子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的无力，车上的凯莉看到几十米外跌落的他连忙下车追上，她知道他的痛很深，她知道他把自己扔进仇恨的沼泽里，所以她要他自己去面对现实，这样希望他可以清醒得更快。

杨炜也朝顾倾如离开的方向追去了，只有吴亚楠，她抱头蹲了下来，脑海里拼接着那些记忆的片段。

“帮我好好照顾她，施少白一定是想要利用她当最后的筹码。”

“你爱上她吗？”“我不确定，或许是，或许不是。”

“那你是想要利用她来把施少白打得落花流水？”

“这是必须的。”

那个午后，她接见的关天赐，他还没有现在这么爱顾倾如，所以他还很决裂，他还只是一个男人习惯一个女人的存在。

她想自己错了，错得离谱，在她还没有确定自己对这女孩有什么感情的时候她就那样答应了关天赐。

如果说她后悔的话，那么后面对关天赐的厌恶对顾倾如的保护和愧疚就是她当成自己的赎罪。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上他，只是想到他时总会有些憧憬，这三年来我从没这样过，因为我恨不得他消失在我的眼前。”

那天，她信任她，对她的全盘托出让她感动，她看到那个女孩眼里是对未来的期望，是对爱情的奢求，她没有勇气爱那个男人，她太害怕受伤，所以她不敢去爱，而自己却推了她一把。

吴亚楠不知所措，折回来的杨炜喘着粗气看着她自责的样子心也是一团乱。

“吴亚楠，起来……”

他朝她吼着，他不知道她竟然会将自己掩饰得那么好，就算最开始时觉得奇怪也只是一闪而过的想法。

吴亚楠没有抬头，眼泪落在地上散开，她想自己不但糟糕还非常的可笑。

“我是坏女人对不对？那次没有答应你在小雨面前演戏，害她不去国外治疗，现在我把倾如也气跑了，我是个大骗子，骗取了她的信任，我是不是很该死？”

杨炜听着她的自责，他想到某个倾盆大雨的天气，有个女孩站在他妹妹的墓前哭泣，她从头到尾都被淋湿了，她的嗓子都沙哑了，可还是一遍一遍地对着妹妹的照片说对不起。

她跟他说过，不要把顾倾如当成小雨，她们是不一样的，她又何尝不是？

“吴亚楠，不是你的错，你没有伤害她什么，这是现实社会的残酷，知道为什么我要让她正式当杨家的女儿吗？因为至少她在这座城市里不会变成什么都不是，任人宰割。”

她听着杨炜平静气息后说的话，心里无法散去的愧疚继续蔓延。

顾倾如，洁如莲花的女子，像烙印一样在他们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