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酸涩的味道在她口里蔓延，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甚至连伸手去拍他的肩膀也不知道怎么抬起手。

“我一定要抓住害死他们的人，我一定要抓住。”他的拳头握得很紧，关节泛着白，她明白了为什么徐清平会这么恨施家，就算施少白变成了植物人她也不放过。

顾倾如伸手去盖住关天赐的眼睛，湿意沾满了她的掌心。

“关天赐，我会帮你一起抓住他们的，所以不要赶我走。”他哭泣的声音停止了，眼前的柔软和她的声音安抚了他的情绪，他拿下她遮挡眼睛的手。

“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关天赐将脸上的泪水随便一抹立刻和她疏离起来。

“只要和你有关的我都会去做，我会帮你把当年的凶手揪出来的。”

顾倾如猛然明白，关天赐需要的不是她现在的守护，或是曾经那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背负着的是父母之仇，所以他害怕自己有软肋，害怕被别人以此要挟他。

三年的跟随，她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把他看透，了解他。

“呵……不要说大话了，我奶奶都没办法完全查出来，你怎么可能查出来。”

关天赐换掉影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准备回房间去。

“我会的，我说到做到，关天赐，我一定会做到。”关天赐转过头看她，她瘸着腿走到他身边。

“相信我，就这一次，让我为你赴汤蹈火。”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颤抖，她望着他眼里是不容质疑的坚定，关天赐的眉头皱着，久久才问：“为什么要对我好？”顾倾如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但想到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十五岁完颜一笑。

“因为爱你，关天赐，我爱你，真的真的很爱你，我知道你现在没办法理解我说的话，只要你记着就好。关天赐，我爱你，这辈子只爱过你一个。”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个时候像他告白，又或是他们之间好似不需要我爱你这三个字来诠释。

“我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你的，在最开始把自己卖给你到知道你因为我而和方嫣然离婚，在那个时候我一直觉得那不过是你的事和我没有关系，我只不过贡献了我的肉身，你付出你的金钱，我们什么相干的关系也没有。”

顾倾如随手拭去掉下来的泪，关天赐看着她听着她一字一句的话，他的脑海里又浮现了某种画面，一个破烂的地方，一个小小的身子缩在洗白的被子里，整个人像没了气息。

“可一次又一次的，我发现这样的不相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挂念，某种不一样的情愫。在一起的甜蜜被抛弃的痛苦变成了两个极端，那个时候我不明白，现在我明白了，我要拉住你的手，直到你恢复记忆之前我都不会放开，等到你恢复记忆后，那个时候如果你让我离开的话，我会离开的。”

她是带着微笑说完这些话的，睡衣下的身子竟是颤抖着，握成拳头的手指甲陷进肉里。

关天赐看着她，不喜欢怎么回答她，脑海里有很多画面，却没有一条线串起来，某条神经发出疼痛。

沉默中顾倾如有些尴尬，她不知道他是否听进她的话，是否会接受这样的告白，她眨着眼看他，关天赐也看着她，可下一秒他双手捂住头，那里感觉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