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一身白衣的余长宁飘然而至,刚进门便拱手作揖道:“草民余长宁,参见萧大人。”
“贤弟快快请起。”萧锐疾步迎上前来,笑容竟是说不出的豪爽,“上次在宾满楼还多亏兄弟的帮忙,让我从容脱逃,我萧锐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在这里谢过了。
闻言,余长宁淡淡一笑,意态从容地又是一拱:“萧大人哪里的话,你是天子帝婿,大唐驸马,在下只是一个小小商人,何须言谢。”
萧锐慨然笑道:“什么帝婿驸马的,你既然帮了我,便是我的朋友,来,请坐。”
说罢,两人走至案几前落座,仆役已轻步前来斟上了两盏热茶,又关上房门悄然而退。
余长宁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却是微微皱眉,像是不习惯茶水的苦味,开宗明义地说道:“其实在下此次前来,是有要事向大人禀报,不知大人这里说话是否方便?”
萧锐眼波一闪,淡然笑道:“咱们只谈公事,何来不方便之说。”
这句话其实大有深意,乃是暗示公事范围内咱们可以商量,如果是私事那么一切免谈,若余长宁是个刚出道的二愣青年,必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余长宁心头一动,放下茶盏悠然笑道:“我宾满楼得益于大人的照顾,这些天生意大是好转,各种菜肴更是得到了陛下的高度赞誉,为此,在下特来拜见大人,感谢你的关照。”
“哦,原来这小子是来送礼的。”萧锐暗忖了一句,心头不由大是振奋。
他虽为大唐驸马,然则府中钱财皆在公主的掌控之中,每月朝廷发的俸禄也被公主无情夺去,弄得他是敢怒不敢言,堂堂帝婿身上竟连吃一顿饭的钱都没有。
比如说昨日,他瞒着公主与几个官场子弟悄悄去青楼喝了一场花酒,一时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在一片莺声燕语,娇笑柔媚中直到初更刁斗方才散去,一共花了八两银子。
欢乐过后却是痛苦。战战兢兢地回到府中,襄城公主一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立即大怒,不仅将他痛打了一顿,而且还让他睡了一晚上的书房。
一大早,萧锐便为如何凑得八两银子而发愁,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此刻余长宁竟自己送上门来,如何不令他大喜过望。
笑吟吟地看了他半响,却见余长宁只是坐在一旁悠闲品茶,满脸惬意,根本不为所动,哪里有孝敬送红包的意思。
见此,萧锐心头微怒,决定提点一下这个不懂规矩的小商人,轻咳一声矜持地拉长了声调:“余兄弟客气了,殿中省与你们宾满楼也算合作多年,大家相互帮忙也是应该的,唉,我当你是朋友,不妨给你说说心里话,其时我当这个少监当得也不容易,朝廷每月拨付的银子数量极少,而我们又要用于各种开支,根本不够用,我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