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已经走了?”余长宁眉头一挑,怔然伫立发神,良久之后疑惑问道:“他不是伤得不轻么?为何要如此匆忙离去?”
“老朽也不知道为什么。”房玄龄摇着头兀自感叹道:“那夜救出王子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气若游丝,身上全是火伤,连头发也……哎,总之是惨不忍睹,但他却固执不要太医救治而让我们将他送回驿馆,更不要我们前去探望,昨日派人知会了礼部便匆匆出城而去。”
闻言,余长宁久久沉默着,觉得意外也感觉到了深深地遗憾。
房玄龄踌躇了一下,问道:“余兄弟,敢问你与高尧王子以前可是认识?”
余长宁恍然回神,皱眉回答道:“我与他素不相识,关系甚至称得上恶劣,大人为何会有此问?”
“咦,这就怪了,既然素不相识,那为何他会甘冒生命危险冲入火中救你?”房玄龄顿时露出了不解之色。
余长宁同感点头,左思右想也是一脸疑惑,叹息道:“或许王子殿下人品高尚,喜欢助人为乐吧!竟连说谢谢的机会也不给我,不知何时才能再遇到他。”
罗凝见他神色有些惆怅,上前温言安慰道:“放心吧,只要你与他有缘,一定会有机会再见的,到时候你给他说谢谢也是不迟。”
“唉,也只能如此了。”余长宁怅然一叹,对着房玄龄拱手道:“多谢大人的消息,那我就不打扰你办公了,咱们改天再聊。”
房玄龄哭笑不得地摇摇手,指着国驿馆笑道:“余兄弟莫非以为老朽是来这里办事的?”
“当然,难道不是吗?”
“咳,老朽今天可是奉旨专程来探视你的,谁料一到你们余府却说你去了国驿馆,便紧跟着追来了。”
听完,余长宁顿时有些歉意,拱手一躬道:“在下冒昧无察,还望房大人冒昧海涵。”
房玄龄沟壑纵横的脸上荡出了一丝笑意,拉着他的手亲切道:“咱们就快同殿为臣,余兄弟又何必如此见外客气了呢?”
余长宁惊奇道:“什么同殿为臣?我可没说我要去做官。”
房玄龄哑然失笑,乐呵呵道:“你就快成为大唐帝婿,公主驸马,不是同殿为臣是什么?陛下指婚的圣旨已到尚书省,若无意外明天就会有大臣前来宣旨。余驸马,老朽先恭喜你了。”
余长宁心头丝毫没有喜悦之情,略带苦笑地轻轻一叹,却没搭话的心情。
房玄龄以为他还在为高尧突然离开之事而烦心,点了点头,望着罗凝正色道:“余夫人,天子赐旨非同小可,不禁要彰显圣旨威仪,更要体现接旨恭敬,你们得早作准备才是,不要到头来慌了手脚。”
罗凝轻轻点头,又请教了房玄龄几个问题,方才正色道:“大人放心,明天我们余家一定翘首以盼,供应钦差大驾光临。”
第二日刚刚破晓,雄鸡嘹亮的长鸣不断响起划破了尚商坊的宁静,整个余府已开始忙碌了起来。
仆人们洒扫庭除,张贴喜庆,居中调度指挥的梁彩萍又是吆喝,又是帮衬,整个人忙得犹如陀螺飞转不停,竟没一刻空闲。
正厅内的方砖锃亮得可以照出人影来,走在上面余长宁竟有一份不舍之心,然而看到大厅中人皆大红吉服的家人,顿时又忍不住莞尔,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姨娘,你们这是准备迎亲接新娘子么?怎么搞得如此隆重?”
罗凝的脸上丝毫没有笑意,正色开口道:“皇家威仪岂能轻慢?长宁,今日可不许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待会钦差前来颁旨之时,须得以礼相待,可不要坏了礼仪。”
余长宁见她模样说不出的正经,只得无奈点头,恰在此时,余长远撒腿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开口道:“姨娘,外面……外面来了好多人,都围在府门等待圣旨,全是尚商坊的老街坊。”
罗凝闻言显然有些惊讶,沉吟片刻吩咐道:“长静,你去让你大嫂拿一些瓜果糖食出来分给街坊们,孩童还记得封上一个红包,千万不能有所怠慢。
“好的,姨娘。”余长静点头疾步去了。
余长致摇头感叹道:“唉,竟连街坊们也前来朝贺,说起来咱们余家还是第一次如此威风,真是意想不到啊。”
余长远笑着开口道:“大哥,威风的事情还在后面呢,待到公主嫁入余府,我们便成为皇亲国戚,到时候走路都可以大摇大摆的,岂不快哉?
余长致点头如捣,沉吟片刻眉头突然皱起,摇头道:“不行,看来我还得进去多做一些面膜,免得到时候失礼于人。”说罢转身脚步轻快地去了。
闻言,余长宁一口茶水喷得老高,随后又是剧烈咳嗽起来,一张脸竟被呛得通红。见状,罗凝急忙走了过来,拍着他的后背叹息道:“这么大的人了喝水也会呛着,怎么如此不小心?”“姨娘,大哥他竟要做面膜?我没听错吧?对了,现在有面膜出现了?”余长宁哭笑不得地说了几句,想到胖乎乎的大哥一脸娇羞地做面膜保养皮肤,浑身上下顿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