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点,房玉珠顿时面红过耳,羞怒交集之下竟是无从反驳,只得冷哼一声表示不屑,转身快步出门去了。
余长宁微笑着收回了视线,却见房玄龄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想想刚才当众调戏他的闺女,老脸不由为之一红,讪讪笑道:“嘿嘿,房小姐的性格真是不错,连生气也是如此与众不同,大人你真是教女有方啊!”
房玄龄乐呵呵地一笑,继而又捋须正色发问:“对了,你说有事相求,不知是何事也?”
余长宁也不客套,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向房玄龄道来,末了道:“我叔父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以说是望子成龙期望甚重,所以请房大人一定帮我问一问余瑞的事情,拜托了。”
房玄龄微微颔首,老脸荡出了一丝笑容:“主管官员新晋乃是由吏部负责,吏部尚书岑文本与老夫还算交好,明天我便去帮你问问。”
闻言,余长宁顿时大喜过望,拱手拜谢道:“多谢大人仗义相助,长宁代叔父和堂兄谢谢你了。”
房玄龄轻笑着摇了摇手,幽幽思忖片刻却又是一身叹息,一双白眉也是拧成了疙瘩。
见他表情有异,余长宁不由大是好奇,开口询问道:“房大人为何愁眉不展,莫非有什么心事?”
房玄龄苦笑点头道:“余驸马猜得不错,不知你可有听到江南道洪水泛滥之事?”
“听过,上个月我从巴县坐船前往江陵,期间大江航道涨水甚猛,沿途雷电交加大雨瓢泼,差点就葬身鱼腹了。”说起此事,余长宁仍旧有些心有余悸。
“哎,入夏以来,大江中下游洪水泛滥不息,致使江南千里汪洋,六畜尽成鱼鳖,万千百姓成了无家可归背井离乡的游民,朝廷多次组织赈灾,却因财力有限而收效甚为,陛下对此大是恼怒,下令我等三天时间要想出一个妥当的办法。”
余长宁点点头,有些奇怪地问道:“房大人,咱们现在可以说是太平盛世,按理说应该财货盈库,积粟满仓,为何会财力有限呢?”
房玄龄又是一声长叹:“余驸马不是外人,老夫不妨对你直言,去年十二月侯君集率领大军远征高昌,因为路途遥远送粮困难,整个洛口仓的粮食已经耗尽,不得已还从其他地方征调粮食保障大军,钱财方面更是不消说,每日花钱如同流水,朝廷国库早已见底。”
余长宁听完大是不信,怀疑地问道:“我大唐国力强盛,财物充盈,莫非还经不起一场大战?怎么这么快就没钱没粮了啊?”
“余驸马有所不知,”房玄龄摇了摇头:“昔日汉朝经过文景盛世数十年方才甲货鼎盛,钱粮满库,然则经过武帝几场大战,所有的钱粮便被耗得干干净净,只要是打仗,花钱用粮都是开销甚大呀。”话到此处,余长宁不由有些同情起房玄龄来,既要救灾,也要保障大军钱粮,左右都须得想一个解决办法,真是苦煞了他。沉吟片刻,房玄龄轻叹出声道:“余驸马,身在其位必谋其事,这段时间老夫可是睡觉都不踏实,想起那些灾民们饥饿难耐,无家可归的模样,心里真是犹如针扎刀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