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宾满楼,余长致正在大厅中招呼客人,眼见两人到来,顿时一脸笑容地迎了上去,拱手笑道:“没想到今天陈掌事有空过来,在下真是有失远迎。”
见他只对陈若瑶行礼,余长宁故作不满地撇嘴道:“我今天也是难得过来,大哥你为何要区别对待,厚此薄彼?”
余长致笑着摇手道:“哎,二弟,你是一家人,自然不需那么多的俗礼,而陈掌事可是咱们尊敬的客人,岂能怠慢!”
余长宁若有所思地笑道:“嘿嘿,其实陈掌事也可算得上咱们一家人,大哥你以后就不必拘礼了。”
余长致闻言不禁睁大了眼睛,怔怔地望着两人却是不解其意。
陈若瑶见余长宁如此口没遮拦,蹙着眉头忍不住偷偷掐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胡乱开口泄露了两人的关系。
进入厢房品茶,余长宁徐徐道出了成立酒肆商会的事情,末了手指关节将桌面敲得砰砰作响:“我们两家作为商会的发起者,必须在其中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我意:宾满楼与宾朋楼皆为商会的常务理事,拥护宾朋楼为商会会长,不知大哥你意下如何?”
余长致目前早已唯余长宁马首是瞻,听完顿时言听计从,点头道:“好,就按照二弟的意思办,我坚决拥护。”
余长宁微微一笑,对着陈若瑶道:“如此一来,就得麻烦掌事尽快操办,争取早点将成立商会的消息告知长安城的所有酒肆知晓。”
陈若瑶振奋点头,刚想说话,突然一阵惊慌失措地哭喊从楼下传来。
听得是冬梅的声音,余长宁与余长致同时色变,霍然起身同时出门快步下楼。
到得大厅,果见冬梅正满脸泪水地站在厅内,一见他们下来,急忙迎上前来焦急哭喊道:“大少爷,二少爷,不好了,少夫人被官差给抓走了!”
余长致闻脸色大变,瞪大眼睛不能相信道:“你说什么,彩萍妻她怎么了?”
“大少爷,刚才一群官差气势汹汹地来到我们余府,不容分说便将少夫人抓了起来,听说是有人到京兆尹衙门告她偷东西。”
“我们余府乃大富之家,岂会去偷别人的东西?”冬梅话音刚落,余长宁首先表示不信,对着一脸浑浑噩噩的余长致沉声道:“大哥,其中必定有人栽赃陷害,我们还是先去京兆尹衙门,弄清事情缘由再作打算。”
余长致手忙脚乱间已是没了主意,闻言急忙恍然点头。
刚刚下楼的陈若瑶听到事情经过,急忙开口道:“你们先等等,我去吩咐仆役将马车赶来,这就送你们前去京兆尹府。”
不消片刻,一辆两马架拉的马车哗啷飞至,来到宾满楼前便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两兄弟焦急登上马车,余长宁回身正要抽去上车踏板,却见陈若瑶也是提着长裙跟了过来准备上车。
见状,他哭笑不得地开口道:“你跟着我们去干什么?”
“你的事便是我的事。”陈若瑶微微一笑,轻声又不失坚定地说了一句,不容分说地登上了马车。
京兆尹是负责长安城民治的官员,衙门位于长安城西部的光德坊,乘马车出东市一路疾行,柱香时间已是抵达。
马车刚刚停稳,余长宁便掀开车帘跳下马车,一片青石墙围成的府邸霍然入眼,当先府门牌匾上“京兆尹”三个大字闪闪发光。
疾步登上三级台阶,余长宁对着门口肃然矗立的甲士拱手道:“在下驸马余长宁,求见京兆尹大人,有劳军士代为通传。”
“驸马,呵,可有名帖?”为首军士瞪了他一眼,显然有些不信。
所谓的名帖,便是用泥金在红色纸笺上写下自己身份、官职、姓名,用来拜访他人的通传之物,在达官贵族之间尤为流行。
不过刚才余长宁行色匆忙,根本没顾及到此点,见这军士对自己身份表示怀疑,不由拉下脸来故作恼怒道:“混账!本驸马的身份岂是容你怀疑?让你通传便通传,还不快去。”
听到他有恃无恐地气昂昂一通指责,军士哪敢再怀疑他的身份,急忙点头不迭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