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若闻言不甘示弱,冷冷开口道:“前辈乃武林中人,想必知道剑斋弟子不能与人成亲生子的规定,我甘冒如此大的风险叛离师门追随于他,不料他现在竟说还要纳几房美妾,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自然不会再跟随他!”
司徒骜一生痴迷武功,加之又独居十五年,根本没尝过情爱是什么滋味,此刻听这对小情侣叽叽喳喳吵闹不停,顿觉大是头痛,怒声道:“老夫哪会管你们这档小事?都给我闭嘴!”
余长宁丝毫不理他的威胁,气咻咻地嚷嚷道:“前辈,今天反正有她便没我,有我便没她,我不愿再见到这臭小娘恶心的面貌。”
“那好,我就一掌将你劈了,反正有这女娃带路也一样。”司徒骜瞬间想到了一个办法,立即阴恻恻一笑。
余长宁闻言吓得魂飞魄散,自己想到了过程,却猜错了结尾,为何这老家伙竟不按常理出牌?
心念及此,他立即干笑道:“前辈真会开玩笑,那全真教藏在终南山云深不知处,若没有在下给前辈带路,你如何才能找到天下第一高手王重阳?”
司徒骜闻言缓缓点头,又望着苏紫若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将这女娃劈了。”
余长宁浑身一个激灵,暗骂这老东西实在可恶,转念之间又是计上心来,猛然拍手道:“好,老前辈这个提议倒是不错,我赞成。而且还可以为你这次出山造势立威!”
“什么造势立威?”司徒骜皱眉问了一句。
“前辈,你不妨想想看,像你这般武功高手,刚出山一定要劈几个小人物立一下威风,告诉世人你胡汉三……哦,不对,是司徒骜又回来了,这个臭女人乃剑斋弟子,你劈死她一定会将那个什么欧宁羽气得半死,弄得她与你对决的时候根本无法全力应战,到时候你便可以乘机取她性命,虽然有些阴险无耻,卑鄙下流,胜之不武,但好歹比败在她手下强,实在妙哉妙哉!”
司徒骜性格桀骜,痴迷武功,生平只敬佩击败过自己的欧宁羽,所以才会潜心修炼十五年,此次踌躇满志的出山,更是信心十足,誓要堂堂正正地击败欧宁羽,成就自己天下武功第一人的声名,此刻听余长宁如此道来,顿觉心头一阵醒悟,暗道:不行,若当真杀死这女娃让欧宁羽发挥失常,岂不坏了我的名号?
心念及此,他怒声训斥道:“老夫光明磊落,岂会干这般无耻的勾当!”
余长宁闻言故作失望,问道:“那前辈,现在要如何是好才是?我可不愿与这女人一道上路。”
司徒骜沉吟了片刻,冷着脸问苏紫若道:“女娃,你现在可是要返回剑斋?”
苏紫若冷冷道:“不错,我私自下山随人私奔,自然要向师尊认罪!”
“那好,你就回去帮我告诉欧宁羽一声,说老夫劈了那王重阳之后,便亲上昆仑向她挑战!”
苏紫若惊异不定地看了他一眼,有些迟疑地问道:“你,要放我走?”
“对,念在欧宁羽昔日的不杀之恩,老夫今日也放过你。你走吧!”
得到这魔头肯定的回答,苏紫若心里竟没有一丝高兴之色,怔怔地看了余长宁良久,却发现他拼命地正对着自己眨眼,示意快点离去。
踌躇了一下,苏紫若终于打定了主意,银牙一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便顺着溪流向上游走去,不消片时便没入了山峦之中。
余长宁怔怔地看着苏紫若的背影,良久无言,真希望自己也能跟着她一道离去。
……
终南山为南山(秦岭)余脉,离京师长安不远,司徒骜挟着余长宁一路向西而去,翌日黄昏到得了河东道忻州定襄县外。
司徒骜原本不打算进城,不料余长宁却因肚腹饥饿大吵大闹,司徒骜心念他毕竟乃一凡人,自然忍受不了两日不吃不喝,便依言进城,让他饱餐一顿。
此时正值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小城不比繁华的大都市,除了客栈、酒肆、青楼等地灯烛煌煌一片光亮外,其余地方早已黑蒙蒙一片,长街清冷得连一辆行驶的高车也没有,偶尔有过路的行人,也是脚步飞快,显然正在归家途中。
胡乱寻得一间客栈,余长宁刚要跨过门槛,不料想起什么似地脸色骤然一变,讪讪笑道:“前辈,我身上的银子全被秦清那臭小娘偷去,你身上可有银两?”
司徒骜冷哼一声道:“老夫出门在外何须带钱?自然是没有!”
“那我们待会要如何结账啊?”
“哼!若店家敢问我们要银子,老夫便一掌劈了他!你放心吃就是。”闻言,余长宁敬佩地竖起了大拇指,高声赞叹道:“前辈吃霸王餐也如此威风,不愧是未来的天下武功第一人,在下对你的景仰,真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一路被他这般吹捧,饶是司徒骜这般魔头,心里也忍不住暗暗爽快,不禁觉得这小子看起来竟有那么几分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