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带来的骑兵虽只有区区两百骑,但与这些把守城门的县卒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不消片刻便取得了优势,杀得叛军们是抱头鼠窜,狼狈而逃,没了起先的威风。
涂贵眼见大势已去,懊悔地低吼一声,打马一鞭顺着山道便朝着山下飞奔而逃。
余长宁见状大急,连忙高声道:“薛大哥,不要让涂贵那厮逃了,快点将他擒住。”
薛仁贵虎目神光一闪,一拽马缰飞马追赶,不料便在此时,一个黑影突然从山道旁边的树林中闪出,抓起涂贵便没入了山林之中,转眼就消失不见。
虽然隔得极远,不过余长宁却看清了那黑影正是自己放过的秦清,一时间不由大是懊悔,真想狠狠扇自己一个耳光。
盏茶之后大局已定,代州叛军们死的死,伤的伤,降的降,唯有一片狼藉的尸体无声地述说着刚才惨烈的战斗。
薛仁贵行至余长宁身旁翻身下马,抱拳拱手道:“仁贵救援来迟,还望钦差大人恕罪。”
余长宁急忙上前扶起薛仁贵,有些惊奇地开口道:“薛大哥,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薛仁贵古铜色的脸膛上溢出一丝笑意:“说来也巧,柴元帅吩咐马都尉押送处毕、完息可汗进京,没料到在雁门关遇到了正欲前往岱海求援的画眉,马都尉便吩咐我率军前来五台山剿灭乱党。”
“原来如此,那薛大哥又如何知道我在这里?”
“说来也奇怪,刚进黑子岭便有一枚暗器朝我飞来,上面系着一张字条,说你正在黑子岭被涂贵大军围攻。”
“哦,竟有此事?字条何在,快拿给我看看。”
薛仁贵依言点头,从腰间拿出了那张小字条,余长宁接过一看,上面的一行小字秀丽俊雅,一看便知是出自女子的手笔。
余长宁拿着字条默默地思忖了一番,却不知是何人在暗中偷偷帮助自己,只得皱着眉头久久不语。
此刻,狄知逊来报告僧人的伤亡,当听到起先两百余僧人经过大战只剩下了百余人后,余长宁顿时变了脸色:“怎会有如此大的伤亡?无尘方丈呢?”
狄知逊嗫嚅道:“无尘方丈……他肩头中了一刀,目前正在树下休息。”
余长宁大步赶到树下,果见一名僧人正在替白发苍苍的无尘方丈包扎肩头伤口,方丈身上穿着的袈裟已经染上了斑斑血迹。
“大师,你……”
“没事,老衲只是受了点轻伤,倒是许多弟子今天……哎!”余长宁嘴唇动了动,竟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片刻之后对着浑身血迹的无尘方丈真诚一躬道:“诸位大师今日对朝廷所做的贡献,本官铭记于心,他日返回长安,必定将此事原原本本禀告天子。”无尘方丈欣慰地点点头,闭上老眼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