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清波滔滔,水流依旧,根本无人回答。
秦清贝齿猛然一咬红唇,轻轻一跃如同一条颀长美人鱼般破水而入,来回巡睃了一圈,哪里还有余长宁的影子,也不知道他究竟已经逃了多远。
……
余长宁顺流直下游速飞快,除了偶尔探头呼吸,基本上都藏在水面下潜行,不消片刻便游了大概十里之远。
饶是如此,他依旧不敢上岸,贼头贼脑地探望了良久,索性躲在了一处芦苇丛中休憩起来。
目下已快到冬天,河水冰冷刺骨,寒凉入心,冷得他不禁哆嗦个不停。
然而他深知秦清武功高强,自己现在上岸说不定走不了多远便会被她发现,所以只能摇着牙关在冰凉的河水中咬牙苦撑。
秋日苦短,申时一过黑夜很快地降临大地,四周山脉在沉沉暮霭下黑蒙蒙地一片。
余长宁算算时辰恐怕差不多了,慢慢地游到岸边爬进了芦苇丛中,谁料刚刚走得一步,便觉双腿麻木,沉重僵硬,一个踉跄已是滚到在地。
躺在冰冷的地面大口喘息着,余长宁只觉现在是又冷又累又饿,浑身湿漉漉地说不出的难受,待到双腿渐渐恢复了知觉,他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艰难地朝着树林中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他又累得忍不住坐了下来,望着周边沉沉的密林,不知何处才是终点。
突然,一阵淡淡的肉香顺着夜风飘了过来,引得余长宁不禁垂涎欲滴,食指大动,一个激灵坐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向前走去。
顺着香味一通探寻,终于看见山麓树林中有一团火光正在漆黑的夜里微微跳动着,仿佛是为旅人指点方向的明灯。
见状,余长宁顿时精神大震,转念一番思忖,却又有些踌躇,此地远离官道,过往旅人几乎可以说是没有,更是难得见到人烟,这团篝火会不会是秦清设下捉拿自己的陷阱呢?
正在犹豫不决当儿,肚腹的饥饿感却是更强烈了,余长宁把心一横咬了咬牙关,终于打定主意朝着那团篝火而去。
摇曳的火苗下,两个人影正相依而坐,依稀可见是他们一对年轻男女,引得余长宁口水直流的烤野兔正挂在一个木架上烘烤,滋滋滴油,溢香阵阵。
余长宁躲在旁边一颗大树后偷偷望去,那男子披头散发一身黑袍,右手提着一个酒壶猛灌,左手却轻佻地搭在身旁女子的肩头上。
饮罢一口美酒,黑袍男子嘿嘿笑道:“程师妹,这次我带你出来,可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你要怎么补偿我啊?哈哈哈哈……”
被唤为程师妹的女子从他怀里挣扎而出,用食指一点男子的额头,轻笑道:“便宜都让你占尽了,你还想怎样?说,可有带出解药?”
黑袍男子心有余悸地点点头,从旁边放着的包袱中摸出一个小巧可人的瓶子,叹息道:“再过几日便是赤炼丸发作之期,我冒了极大危险才从药房中偷了六粒出来,刚好够我们俩吃九个月。”程师妹缓缓颔首道:“这赤炼丸上至魔教教主,下至门人小卒都须服用,而且每隔三个月毒性发作一次,若毒发之时没有解药,一定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方师兄,留给我们的只有九个月的时间,若期间你找不到解药配炼之法,那我们就死定了。”话音落点,余长宁心里微微一动,原来这队男女竟是魔教之徒,而且还服用了听起来很厉害的毒药名叫赤炼丸,若依照他们所说魔教所有人都须服用此药,那岂不是瑶瑶也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