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下一幅屏风前,画中乃是烽火连天的战场,身着汉军甲胄的骑士挺枪跃马与胡人厮杀不止,端的是气势熊熊。
余长宁一抖衣袖,将手中大笔朝着砚台中潇洒一圈,上书写道: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笔锋刚刚停顿,一直凝神观看的房玉珠顿时美目一亮,一句“好”字还未脱口,耳畔已被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填满。
再看下一幅画,乃是一轮在挂在天空中的明月,余长宁略一思忖,提笔上书: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又疑瑶台镜,飞在碧云端。
余长宁刚刚收笔而立,人群已是一片轰然叫好。
一面又一面的屏风被何长志扯开,余长宁灵感犹如泉涌,毫不知倦地奋笔而书,每写完一首,人群便跟着欢呼一次,待到夕阳西下,群山大江沐浴在一片朦胧血红中时,余长宁终于在最后一面屏风前站定了。
他对着何长志微微颔首,后者立即心领神会,揭开屏风上面蒙着的白布。
白布悠然滑落之际,一幅图画跃入众人眼帘,不禁惊得大家都齐刷刷地“咝”了一声。
图画很简单,乱石山上一座五层高楼显赫而立,楼下江水滚滚,白浪滔滔,正是眼前这座黄鹤楼。
见状,余长宁却是微微一笑,手中毛笔在砚台中吸满了墨汁,一方墨龙已在画中黄鹤楼旁边挥洒开来: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写完最后一个字,余长宁执笔于地,接过李艺贞手中的酒壶一通狂饮,端的是酣畅淋漓。
一百篇!整整一百篇诗歌!此人两个时辰竟作了一百篇绝妙的诗歌!
围观的人群注视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屏风,再也没有起先的欢呼声,犹如梦寐般脑海中混混沌沌,望着余长宁竟是死一般的沉寂,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良久之后,上官仪恍然回过神来,既是敬佩又是震惊地拱手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下官今日不得不说一个服字!”说罢,已是深深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