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万里苍穹毫无一丝星光,唯有一轮圆月挂在天空之中。
今夜的皇宫披红挂绿,张灯结彩,无数的宫灯犹如繁星一般照得所有的宫阙楼台犹如白昼,当真是一座不夜之城。
正殿前,早已坐满了密密麻麻的大臣们,当内侍一声“太妃驾到,陛下驾到”的宣呼掠过宫殿平台时,所有的大臣纷纷长身而起,整齐的问安声震得人们耳膜隐隐生疼。
今夜太宗身着黄色袍服,头戴黑色幞头,扶着太妃座于御座左首后,这才回身坐在了龙椅之上。
太妃今日七十高寿,打扮得也是极为喜庆,一身大红宫裙,头上挽着高高的飞凤鬓,云鬓上插满了金光闪闪的各色首饰,皱纹密布的脸上荡漾喜悦的笑意。
余长宁身为外戚,所以并没有与群臣们坐在一起,而是陪同公主端坐于太妃之侧,此刻离他们表演节目还有一段时间,所以还不急着前去准备。
李世民瞄得房玄龄一眼,后者立即心领,闪身出列立于帝侧,接过内侍捧来的一卷黄帛,展开便亢声念诵了起来。
这是一篇贺寿颂词,冗长深奥极难听懂,房玄龄虽然念得很慢,但余长宁听得依旧是云里雾里,悄悄地问一旁的长乐公主道:“你听得明白他说的什么吗?”
长乐公主依旧是一脸笑意地看着房玄龄目不斜视,暗暗伸出纤手重重地掐了余长宁一把,轻声责怪道:“你就不能给本宫老实一点吗?”
余长宁也知这里乃是大庭广众,不由讪讪地一声轻笑。
半响后,长乐公主的声音轻轻地飘了过来:“其实本宫也没听明白。”
闻言,余长宁为之莞尔,悄悄四顾打量,突然在人群中见到了房小姐,恰好房玉珠此刻目光也正好向他望来,四目相对之下两人浑身都是轻轻一颤。
许久未见,余长宁与房玉珠都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坦然相对,脑海中不约而同地回想起了那晚在马车里的那一幕。
那一吻对房玉珠当真算得上是心惊动魄,她虽然对余长宁芳心暗许,但苦于他乃是有夫之妇,所以也从未对他有过什么暗示,只得将这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情愫深深地藏在心里。
不过余长宁的霸道之吻却让房玉珠再也无法维持那股淡然的心境,她自小知书达理对女子名节看得极重,少女之身被余长宁如此轻薄,如何不让她又羞又怒?虽然余长宁说过会对他负责,但是凭他的驸马身份,如何能给自己一个名分?即便是小妾,也是被公主所不容的。更何况她房玉珠心高气傲,怎会去做别人的小妾?
想着想着,房玉珠俏脸不由愤愤然地变成了红色,咬牙切齿地瞪着余长宁,却见这厮嘴唇对着自己轻轻张合着,像是在说什么口语。
房玉珠见状一愣,默默地看了他良久,这才明白了他说的是甚话,芳心又是升出了一阵颤抖之感,竟是低着头羞涩不已。
柴秀云正坐在她的旁边,见状秀眉不由为之一皱,悄声问道:“玉珠,那小贼对你说的什么?”房玉珠轻轻地“啊”了一声,神情显然有些惊慌,急声道:“余驸马什么也没对我说……”柴秀云冷笑道:“余长宁刚才对着你挤眉弄眼,表情说不出的怪异,说不定是在偷偷骂你,若他胆敢欺负你,你便对我说,我一定替你好好地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