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别兜圈子了,这些又能说明什么,我们连线索都没。”
“呵呵,继续看,别老想着案子,关键不在那里。”沧海托着下巴,赵元嗣的相片在他面前翻滚起来,“你知道我之前在烦恼啥么?昨天我让人从李家打听了下,李六福和这次同学会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赵元嗣可不简单。李家虽然已经断了传承,但好歹还有些修行人的气度在,对普通人也不会曲意迎合。唯独这赵元嗣,那李家可是巴结的很,你知道为何?”
这个答案不难猜,老k装深沉抚几下下巴,就得出了答案。
“显能者,还是相当强大的显能者。”
“对头,非常强大。李六福和赵元嗣是同学,李家这次本来是准备顺着这条线把刚刚大学毕业的小女儿介绍给赵元嗣。那小姑娘算得上相当有天分,虽然没打下根基,却靠着本能也能耍两手法术。尽管弱的很,但已经算是他们家的希望了。就是这样的种子,李家都愿意送出来,这李家也算大富豪,都如此做派,你可知那个赵元嗣有多强了吧。”
老k这才动容:“真的就那么一个苗也送出去了?”
家族传承的形势实际上是一种通过药物和匹配功法来进行长期的人工筛选,确保每一代正确传承的后人都能激活显能者的力量。但与此同时,后代也失去了突变的可能性,只能在家族或者门派这条道路上走下去。在当下这个天然草药稀缺昂贵,大量修炼必需品断绝的年代,家族门派这种局限性极大的传承形式已经无以为继,所以一个有希望传承后代的苗子可分外珍贵。
对于老k的愕然,沧海也是意料之中,懒洋洋的说:“也不能算送,李家的打算是到时候让闺女多生几个,过继一个回李家。按他们说的,赵元嗣有多强不知道,但比自家祖上的记载那些高人也差不了多少了。而且他们也查过当初赵家家底,赵元嗣出生时,赵家早就没落了,没剩下多少资源,所以推断他们的功法传承不仅仅是效果强力,恐怕耗费资源也是相当少的,以赵元嗣的进步速度,那些材料估计就算时下都不难找。所以,就算后代只能转修赵家的功法,自家传承被鹊巢鸠占,他们也准备认了。”
“这你都知道了?”
“我一开始也就是随便查查看,哪像你,离了算命的把式就啥都不会了。”
翻滚的相片骤然停滞,一张张资料从沧海背后的文件柜里飞出来,整齐的码在老k面前。
“严州府赵家,祖上是谁具体已经不可考,但是当地地方志上却有位同治年间的道台。就是赵家老太爷。这位大人可是跟着左宗棠南征北战,最后也是衣锦还乡,只不过,这个满手血腥的赵大人……”沧海端出两个手指,比划着,“……可是活了近两甲子。”
“这还不止,赵家繁盛,可也挡不住国家沦落的大势。到百年前,赵家嫡长子,也就是赵元嗣的爷爷出世时,赵家已然拥有严州府近半田亩。待到长房成年,满清也完蛋大吉几年了,北洋和民国啥做派你也知道,到了二七年,国共反目,江南杀的血流成河,这老赵家也没过这条坎。当时是族长的赵大爷可是共党,反革命政变后带着族中子弟起义,几乎打下了县城。要不是国民党靠着城墙大炮和火枪,还真不一定守得住。这一战后赵家核心子弟基本死绝了,赵大爷也被关进了杭州府监狱,却在处决前被几个死剩的亲戚救了出去,投了瑞金。这些事可是都写在严州府地方志上。”
“呵,这么说,赵家可是满门忠烈啊。”
“问题就在这里,当初赵家起义,可是用刀剑去砍火器,这江浙可是国民党大本营,守军却在防御战中几乎溃灭,要不是援军来的早,那祸国殃民的国民党怕是在27年就被砍没了。”老k这下恍然大悟:“那这赵家就是个强盛的显能者家族啊!”
“所以你知道我烦恼啥了吧?”沧海摊摊手,对着一堆资料无奈的说:“赵大爷参加过长征,进过大别山区,建国后的经历不可考,只知道四十年前退隐回了老家,这赵家一脉才算是安定下来。根据这上边说的,他应该是正儿八经的神霄派嫡传。”
沧海把赵家的履历这么一整理,老k再迟钝也知道他想说啥了。
“所以你烦恼的其实不是案子,而是赵元嗣这个人。按照这上面的记载和李家提供的信息,他是这一代显能者里面少有的有传承,传承的东西还不一般。李家宁舍弃李淳风的传承都要靠过去,那么灵力的水平怎么说都是陆地神仙了……”联想到自己这次办事无意中居然找着一条大白鲨,老k也开始愁眉苦脸,“而且最关键的是,我们两个怎么把他请过来?我们可都是第一代,这个人要真是神霄派传承,到这一代起码几百年了,传承显能者的可怕,看看欧洲那个大魔女玛格丽特就知道,来了上面可能还要把这尊大神供起来。”
说到这,两人都没了言语。自家事自家知道,沧海和老k属于典型的初代显能者突变体,在民间已经算得上百里挑一,就算和朝廷自己调集的那批高手相比也不遑多让。但真要论硬实力,欧美那些几百上千年从未断绝的显能者贵族家系显然更胜一筹。
国内要说几百上千年传承的显能者,就算当初时局艰难,但基数大么,总有不少剩下的;但大多数和朝廷有了龌龊,就算启用朝廷也不能信任,少数几个都是年纪颇大的老资历,来他们这里怎么可能乖乖听话。
他们这个部门严格来说还不算正式编制,对外都是换着名字写,进来表现的和小公务员似得,看上去权力不小,但真材实料的利益基本没有。赵元嗣这种不愁吃穿的壕显然和老k沧海这些市井之中长大的人没什么共同语言,要是还带点传承家族的傲气的话,那决计是相处不好的。加上赵元嗣刚死绝了朋友,心情一定不好,如果盲目的找上门,到时候一言不合被教做人,那事情可闹大了。
所以两人商量半天,也没决定到底见不见赵元嗣。因为这位虽然现在还是民间人,但祖上可是在朝廷那里留了档的,说的不好听一点,那就是根红苗正的朝廷鹰犬,就算后来归隐乡间,这份关系都还在,比他们这种第一代显能者可是高大上的多。之前招人选拔时没找上人家,那可能是负责相关工作的漏了,现在他们发现了,也不好自作主张,全看组织如何安排。
结果并没有让他们等多久,很快,上头就来了人。
隔天沧海和老k推开悬挂着“妇联办”牌子的办公室门后,嘴巴张的有碗口那么大。
“张、张、张判官!?”两人齐声惊呼。
“您怎么亲自来了?!”
火手判官张召重,中国人民解放军新成立的特殊战术教导部队“太极”司令官。
也是沧海他们的顶头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