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玲珑塔，里面的布局就和王治在廊峡山上见到的通天塔没什么区别，一样的房间，一样的书架，王治甚至怀疑，这可能就是那座塔被变小了。

不过，他也没问，进了塔之后，就找了一个地方，静静的坐了下来，气氛反而显得有些局促了。

终于，赵武林取下了风帽，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先开口了：“王治，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么？”

“暂时还没想到，好容易摆脱了暗阁的局，我想先轻松一阵，研习一下功法，等天下太平了，我会试着找一下玄月船，不行就和他们借用一下，带外公，外姑婆，母亲他们去一趟玄界。”

“以大长老和梦姑的修为，去玄界渡劫，应该不是难事，这样看来，以后天下反倒会更热闹，也更有生机了，只是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恢复从前的繁荣。”

王治舒服的躺在沙发上，也想着那时候的景象，有了玄界的资源，人间只要稍许好好利用，自然会比以前更加美好的，人间的神仙就会越来愈多，他看向赵武林道：“那你呢？既然你能来找我，想必有了自己的想法，你这样和尚荣洛极对着干，他只怕不会高兴的。”

“师尊确实有些不高兴，不过，相对天下安危来说，也就没什么了，要不是确实还有好多放不下的事情，我也不至于一直逗留在人间了。”

王治静静的看了赵武林一会儿，终于说到他最想问的一个事情了：“如果明天，我们在郑匡这里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你以后也不会再跟着通天教躲着，那你怎么选择，是继续回到蒋心音身边去，还是留在我们母子身边？以前的对错我都可以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以后。”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我选了几十年，其实也没选出一个结果来，等明天再看吧。”

“你心里肯定是有我母亲的，是不是？当初你去空明山接她下来的时候，在半妖城对她好的时候，难道都是装的？”

“我确实真心喜欢你的母亲，可是，人生未必喜欢，就能在一起了。”赵武林实在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主动转移话题道：“我们先不说这些了，倒是你，我们虽然是父子，可是，我对你以前的生活并没有多少了解，如果你愿意，不知道能不能跟我谈谈？”

王治其实也同样不喜欢这个话题，对于赵武林，他的感觉还是那么的复杂，又恨，又想，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甚至突然有些害怕明天知道真相，如果他是一个纯粹的坏人，那自己该怎么办？当场杀了他？而如果他又是真的逼不得已，没有对自己母子干坏事，又该怎么办呢？这终究是一场不可能简单处理的纠葛。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道：“我有一个简单到庸俗的过去，小时候，被戒身师傅下了蒙昧咒，所以傻得厉害，做什么事情都没个成就，总是被爸打。”

可惜了，这个爸，不是眼前的爸，人生只有一次，不论好坏对错，过去了，都无法重来，尤其是无忧无虑的童年，更是如眨眼之间的一场梦幻，总是在无知的开心中飘然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