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590年9月3日,中午。
“……大人,据统计,到八月底,张家坪山一共开采粘石矿一万多担,烧制石灰十万多担(约合一万多吨),大人的关切的水泥之物,自七月初烧制成功来,现今已烧制二万多担。”
千户宅后院内,黄来福一身便袍,靠在竹躺椅上,微闭双目,手中的两个铁胆不住转动着,正在听着周文栋的财务报告,而杨小驴和江大忠几人也是侍立在一旁,仔细地听着。
鉴于周文栋的表现,前几天的时候,黄来福已经让他专门管理五寨堡各种财务记帐方面的工作,缺什么人手的话,让周文栋自己招人解决。至于杨管家,则是管理着千户宅的银库,并兼审验周文栋的财务帐本,两人相互制衡。
来五寨堡不久,就获黄来福这样的信任,让周文栋更是精神大振,干得更欢实了。昨天的时候,他细细地疏理了一下五寨堡的财务情况,今天,便来向黄来福汇报。
“嗯,不错了,有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黄来福睁开眼睛,接过一名侍女端来的茶,喝了一口,缓缓地道。
对现在大五寨堡水泥厂的成绩,黄来福还是满意的。后世的一些乡村工厂,有石灰窑5、6个的,一般也不过年产石灰三、四万吨。而自己的大五寨堡水泥厂,同样算是一个村级的石灰窑产地,有石灰窑八个,从年初到现在,能产石灰一万多吨,已经很不错了,毕竟这是在大明朝嘛。
至于水泥,这个在大明朝新鲜的事物,能研制出来,已经算是这些大明的工匠们有能力了,当时自己进京替职回来后,听说水泥研制出来后,还高兴了一阵。二个多月烧制水泥二万多担,算算也就是一个月一千多吨,嗯,比起后世的三无小水泥厂,年产水泥至少五万吨的成绩相比,还是差了一点,要继续努力了。
“那粘石和石灰卖得怎么样?”黄来福问道。
周文栋看着帐本,道:“石灰烧制成功以来,就有商人陆续前来购买,依帐面上的情况,到年底时,粘石加石灰,应该有三千多两的毛利。”
黄来福点了点头,这利润虽比他估计的低了一点,但也在意料之中。主要是黄来福坚持以煤烧制石灰,五寨堡不产煤,烧制石灰时需要的煤,要从大同、宁武等地进口,这里消耗的成本大了一些。
当然,如果要降低成本的话,也可以用土法烧制石灰,不过每烧制1公斤石灰,就要消耗松柴1公斤,林木资源损耗严重。这是黄来福所不愿意看到的。为了五寨堡的环境保护,他便坚持以煤烧制石灰,成本大点就大点吧。
“对了,还有那个水泥,卖出去多少了?”黄来福兴致勃勃地问道。
“这……”周文栋迟疑了一阵,低声道:“回大人的话,这水泥,一担都没有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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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少爷在后院中大脾气呢。”一个侍女跑到堂屋道。
“哦,是什么事啊。”正兴致勃勃地和大姐,二姐,三姐打麻将的杨氏,闻言关切地问道,而几个姐姐,也都停了下来。
“奴婢也不知道啊,夫人去了便知了。”那侍女道。
“我们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对自己这个儿子,杨氏一向非常关心,而自黄来福穿越以来,就从来没有让家中父母再操过心,眼下他大脾气,倒是少见,杨氏等人都很关切。当下,杨氏,几个姐姐起了身,都往后院而来。
“哼,这些个奸商,为什么不买我的水泥?难道我的水泥不好吗?”
黄来福在后院中来回走动,一边怒声道,看着周文栋和江大忠几人在旁大眼瞪小眼,他感觉极度的没有面子。这些时间,自己可说是事事顺心,不论自己制出什么,都是畅销的保证,没想到自己寄托于厚望,花费巨大人力物力制做出来的水泥,却是换来这个结局,真是让黄来福失望。
“还有。”黄来福忽然想起来了,五寨堡商贾现在越来越多,不过好象自己却从来没有从他们头上收过商税,他厉声道:“那些奸商,我没问他们收税,他们也不知道主动前来纳税,真是奸滑狡诈!”
怪不得中国的商人一向地位低,不是哄抬物价,就是偷税漏税,要不就是搞些假冒伪劣的东西,不被打压才怪。明末有商贾和文官勾结,至使一省茶税从20万两变成20两的奇事,后世有各种剧毒商品,这些个商人,几千年来本质都不变啊。
黄来福现在身为军官,但后世身为商人,自然知道商人骨子里的那种劣根性,他决定,他今天起,在五寨堡对商人们实行严格的管理制度。
至于商人们会有什么想法,黄来福并不介意,他的五寨堡本来就是以农业为主,商人对他只是需要,并不重要。而且依他对商人们的了解,只要有钱赚,这些商人们就象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没钱赚,你再招商引资,他们也会不屑一顾。
依现在五寨堡的快速展情况,将来五寨堡的商贾只会越来越多,不会减少,黄来福有的是对商人们挑肥拣瘦的本钱。
就在黄来福怒吼的时候,杨氏和几个姐姐走了进来。
“福儿,怎么啦?”杨氏关切地道。
黄来福忙迎了上去,道:“娘,你怎么来了?”
周文栋和江大忠,杨小驴等人也忙着向杨氏等人行礼。
杨氏道:“听说你在生气,娘很是关心,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