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党正在堕落,我们的党已经没有了才成立时那种一心为公,锐意进取的气氛,取而代之的是尔虞我诈,为了一点点的蝇头小利苟苟且且,丑态百出。今天你和我是朋友,明天就变成了不共戴天的敌人,为什么,就是为了金钱和权利。
我的年纪大了,但那些年纪比我小的,思想却比我更加苍老,他们想的不是如何努力报效国家,而是想的老婆孩子,想的是自己家里的那一点事。这样下去,党将不党,国将不国。早晚有一天所有的人都会后悔,那点小利,会把我党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说得有些急了,他大声咳嗽了几声,郑永急忙说道。
“总……校长,请休息一下吧。”
“不,我要说,今天我一定要说。”委员长阴沉着脸说道。
“身上有了毒瘤怎么办?只能割掉它,不然整个身子都会烂掉,这个人最终也会死去,可也不能一下子割,这样只会加速死亡,这和国家的道理是一样的。毒瘤割掉了,势必要输血的,可是新鲜的血液从哪里来?只能靠自己去找。
你,还有和你一样的人,就是国家最需要的新鲜血液。我要依靠你们去铲除那些毒瘤,去维持国家的正常运转。我要让我党重新焕出生机。不然这个党迟早会死的,历朝历代都如此,没有例外,包括我们现在的政府……”
说着他稍稍停顿了一下。
“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要内斗,一旦生内斗的话,这个国家再强盛也会迅速衰败,这也包括很多方面,比如军队。
第三战区怎么样,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你那里有中央军,有地方部队,有属于你的嫡系,但也不是嫡系的部队,派系林立,为了抗战大业而走到了一起,战争的时候矛盾不会爆,但一旦当等到稍稍太平了,恒渊,我还是很担心的啊。
政府出了那些事情,起码还有我可以收拾,可是军队一旦乱了,将会酿成非常后怕的后果,你离开第三战区的时候有些长了,你在还可以凭借自己的威望镇住他们,可是你不在了我真的有些担心。恒渊,好好记得我今天的话吧……”
“是,校长!”
郑永站起身来,端正地敬了一个军礼:“校长的话学生都记在心里了,我明天就赶回去,我向校长保证,不管出了什么状况,我,第三战区最高司令长官郑永都一定把他们镇压下去!”
“去吧,去吧!”委员长微笑着挥了下手……
当郑永走出去的时候,居然现徐恩曾已经在外面等了自己很久。
这个人的下台和自己有着很大的关系,但这时候看到他,徐恩曾的脸上却并没头太多的愤怒:“郑将军,才出来啊,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郑永勉强笑了一下:“可均兄,兄弟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实在没有空送行了。”
“不必,不必,罪人一个而已,哪里敢劳郑将军大架。”徐恩曾的话里听不出一点讽刺的意思,他向前面指了指。
“咱们一起走一段?”
郑永默默点了点头。
“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了。”徐恩曾忽然微笑着说道:“其实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完全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郑将军。其实我还应该感谢你,感谢你没有把我赶尽杀绝,不然的话也许我就不能在走在这条路上了。”
“可均兄准备准备做些什么?”
沉默了会郑永问道。
徐恩曾笑了一下:“心死之人,还能做些什么,不过是聊渡残生罢了。我准备去香港,自己开家小小的公司,也算是自食其力了吧……”
忽然又笑着说道:“只是还要麻烦你在前面帮我挡着倭寇啊,不然就算到了香港,只怕我这日子过得也不安生啊。”
郑永笑着点了点头。
这两人之间好像从来没有生过什么一样,走了一路尽是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眼看着走了二十来分钟,徐恩曾停下了脚步,像是无限感慨地看了一下周围:“就快要离开了,说真的,还有些舍不得呢。
郑将军,咱们之间的恩怨也算一笔抹去了,将来恐怕不会再碰头了,兄弟过去做错的地方你请千万大人大量不要记在心上,兄弟这里赔罪了,郑将军。
只不过我还想最后问一件事,你愿意回答就回答,不愿意回答我也不勉强,我们都知道你还有一个人敌人,其实比我厉害多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出手对付戴笠?”
郑永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把头抬向天空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