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陈禹和刘阚已经是拴在一根线上的蚂蚱。陈义作为陈禹的代表,自然也清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二话不说,将其护队中身手最好的二十个人留了下来。这家伙别看长的有点憨,可做起事来,却是条理分明,一点都不会有慌乱。
“刘生若觉得人手不够,我可以偷偷在啮桑留下三十个人,听凭刘生你的调遣。”
刘阚微微一笑,“二十人足够了!不过如不影响你们的事情,那三十人就留在啮桑吧。
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陈兄你辛苦一趟。”
陈义沉声道:“刘生但说无妨,只要陈义能做到,决不推辞。”
刘阚在陈义耳边窃窃私语了片刻之后,“只要这件事情能做成,我愿再送一千瓮残酒。”
陈义起身道:“刘生放心,此事就包在我的身上。”
第二天,陈义押送着残酒离去。但同时留下了二十名护卫,每日在酒窖周围巡视盘查。
作坊的帮工们,立刻变得安分起来。
至少不再鬼鬼祟祟的往酒窖那边转悠,使得情况,渐渐的好转了一些。
就这样,在这种极为诡异的气氛中,又过了十余日。随着第一批烧酒成功产出之后,刘阚又是大张旗鼓的喧闹了一番,还给这烧酒命名为‘杜康’,并派出蒯彻送往相县。
这是一批军用酒,不需要经由县衙之手。
对此,李放也没有阻拦,但可以看得出来,他似乎不太高兴。
原本唐厉想要联合李放的计划,最终搁浅了。人家盯着的是你的身家,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的了。唐厉在和刘阚商议之后,最终确定了他们的方案。玩儿什么花招,老子不和你们玩儿花招了!我要用最酷烈的手段,来收拾你们,权当作是敲山震虎。
所以,刘阚任由李放等人施展手段,他自在一旁观瞧。
一晃十余日过去,眼见着距离万岁酒出窖的日子越来越近。
往来于沛县的商贾,明显的感受到了那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很自觉的迅速离开沛县。
商人求的是财!
且旁观之,看清楚情况的展,再做打算吧。
可就在这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却突然间生了!
吕文主动请人向阚夫人提亲,说是要把吕嬃嫁给刘阚。阚夫人自然是非常的开心,这是一件好事。但刘阚却嗅到了一丝不太正常的气息。吕文素来看不起他,为何突然提亲呢?
原本唐厉也劝过刘阚,娶了吕嬃之后,可以从中谋取一分刘邦的人脉。
但刘阚不同意……
感情是感情,莫牵扯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他要娶吕嬃,那也是堂堂正正,不参杂任何的杂念。毕竟居家过日子,有了那些不太正常的东西在里面,感觉会有些古怪。
这是一个原则问题,唐厉也劝说不动。
再加上博弈已经开始,刘阚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李放和雍齿的身上,也就把这件事放下了。
可是现在,吕文却主动提出了结亲的要求。
如果在平常任何一个时间段,这个要求都不会显得突兀。
但在这种时候,就有些不太正常了。吕文难道看不出这里面的玄妙嘛?刘阚和李放、雍齿的博弈还没有分出胜负,他怎可能冒然提出结亲的请求?这里面……绝对有古怪!
“莫非是刘季也参杂进来了?”
唐厉捻着颌下的胡须,自言自语道:“那吕文虽然昏庸,但却不是一个傻子。明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并不太清爽,却紧巴巴的把女儿送过来……嘿嘿,他就不怕沾上晦气吗?”
“刘季怕是影响不到吕文吧。”
唐厉说:“刘季影响不到,但不代表吕大小姐影响不到。可如果这件事是吕大小姐力主的,那里面所蕴含的意义,可就不同一般了……阿阚,若我猜的不错,刘季和雍齿联手了。”
刘阚不仅有些糊涂,诧异的看着唐厉。
“可这件事和吕雉又有什么关系?”
唐厉古怪的一笑,“阿阚,吕雉这是想要保你啊!”
“保我?”
唐厉点点头,“如果真的成了这桩婚事,你输了,刘季也有理由出面保你的性命,说不定还能让你臣服在他的麾下;如果你赢了,在沛县自然会声望卓绝,于吕家也有好处。
嘿嘿,吕大小姐的计算,可是一点都不糊涂。
阿阚,你想想看,如果刘季不是和雍齿联手的话,吕大小姐远在中阳里,如何能如此做?想必是她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才会有了这桩亲事。不过不管是如何,与你都有好处。
只不过,如果刘季真的和雍齿联手,你又该如何对待他?
是放过刘季?还是赶尽杀绝?”
刘阚不由得蹙起了眉头,沉吟片刻后,“既然与我为敌,不管他是谁,绝不轻易放过。”
唐厉肃然一笑,“即如此,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