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不任职,非你我能够决定。官家已有了计较,你我再去争执,也无甚用处。
再者说了,你道那玉小乙真个想做这都监?
他家业都在开封,而今却要离开东京,前往杭州……说穿了,还不是被你我所逼。若当初咱们不那么算计他,他说不得现在,正随演山先生闭门苦读,怎会去受那舟车劳顿之苦?算了吧,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却不如好好考虑,下一步计划。
我昨日与家兄商议,决定效仿那大宋时代周刊,也做上一个邸报。家兄随玉小乙日久,对那邸报操办的过程也非常熟悉,倒也不成问题。只是……还要筹集些钱两才是。我倒是找了些人,那夷州商人司马静,对此事似乎也非常在意,愿意出钱与我们操办。等这风头过去了,再让大郎回来,想必他自己也能够想通了。”
李若水一番话,让李纲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点点头道:“既然若冰这么说,便如此做吧。”
他站起身,走到凉亭边上,看着亭外飘飞的雪花,目光里透出一抹深邃。
“若冰,如果真个与那虏人开战,我大宋究竟,有几分胜算?”
一句话,让李若冰顿时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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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命玉尹领杭州应奉局都监事!
伴随着敕命一同落入玉尹手中的,还有那个早就该下来的文林郎补身。同时,杨再兴的补身也在黄裳的操作下出,让即便早已经得到消息的杨廿九和张二姐夫妇,激动地热泪盈眶。
当初的决定,在如今看来,果然没有错!
一个相州汤阴的乡下小子,而今却做了承信郎,换做任何人,都会感到万分高兴。
只不过,燕奴虽脸上带着笑容,可是从她的眼中,却隐隐透着一丝伤感。
敕命下来了,小乙哥也要走了!
自从两人同房之后,感情也在不断加深,如胶似漆。
刚回来才几个月的时间,就又要离开东京。此一去,却不知道何时能够回还,让燕奴这心里,又怎不感到难过。不过在人前,她还是会做出一副笑脸。但是在私下里,却不知道已偷偷流了多少次眼泪。玉尹看在眼中,痛在心里!可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非常清楚,如果他不离开东京,早晚都会被李邦彦那些人所害。
那些人,可都是朝中权贵,庞然大物。
玉尹便是有了补身,也难以保全自身,弄个不好,甚至会连累家人。
前往杭州,虽说和家人暂别,却也是一个万全之策。有了这都监的实缺,李邦彦等人便是要对付他,也要琢磨一番才是。至少,不能明目张胆的来对付自己。
不过内心里,玉尹同样是万分难过……
按照敕命上所言,玉尹必须在十天之内动身,前往杭州就任。
思来想去之下,他决定不去等那十天,而是提前出。
“我早一日离开,家里便多一分保障。
此去杭州,路途遥远,九儿姐一个人在家,要多多小心才是,更要代我在叔祖膝下尽孝。”
燕奴泪眼朦胧,点头应下。
随后,安道全又取来刚研制出来的内壮丹以及一些药物,交到了玉尹手中。
玉尹的功夫,而今已到了一个瓶颈。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便是去了杭州,也不可以耽搁了修行。
临行之前,自少不得万般叮咛。
玉尹一一谢过之后,便带着陈东和张择端,从便桥屠场里挑选出八名小厮随行,在一个凄风冷雨的清晨,踏上了前往杭州的路程。没有许多人送行,只有燕奴在高家娘子的陪同下,送到了朱家桥上。当一行人走出城门时,玉尹回头探望,犹能见燕奴的身影,在那风雨中站立……心中没由来一酸,他强忍着离别之痛,催马而走。
前次,他离开东京时,燕奴曾问:何时能归。
当时他回答说:荼靡花落时,便是归家日……可这一次,便连玉尹自己,也无法说得清楚归期。
直行出大半日,玉尹才勒住了战马。
陈东骑着一头青骡子上前,诧异问道:“小乙,莫不是现在就要打尖儿吗?”
风雨此时,已经停歇,乌云散去,露出一轮骄阳。
玉尹看了陈东和张择端一眼之后,突然道:“少阳,大兄,我有一事相求……”
“小乙,但说无妨。”
沉吟良久之后,玉尹压低声音道:“请你们在前方留宿三日,我欲返回开封,处理一些事情。”
一句话出口,陈东和张择端,都不由得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