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急道:“等下,葬了妹妹。”张怕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越来越没有人情味,怎么什么都可以忘?回到岸边寻个高地主动挖坑立碑帮忙安葬,一切安顿好以后,女子哭拜过妹妹,向张怕言谢。张怕冷着脸摆手说:“不算什么。”心里在计较,我到底修的什么玩意?人之常情伦理道德怎么全数忘记?
二人重新上路。河水泛滥,贴着堤坝咆哮奔腾。滚滚洪流中张怕提着女子踏水而行,如履平地般快速前进,半个时辰走出四十里路。女子震惊于他的本事,炽热目光盯看,想求他收自己为徒,可张怕面无表情让她不敢言。
几十里路,隔着两种天气,前一地还算晴朗,此处浓云压顶,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下雨。女子道:“右岸,他们在右岸丢下我和妹妹。”
张怕离水上岸,岸边空旷无人,平地砌个低矮祭台,上面燃着火烛,旁边地上散落些鞭炮碎屑,想来是祭祀河神留下的痕迹。张怕瞧着好笑,就这么拜神的?连个看护都没有,过去一脚踢飞香炉烛台,问女子说道:“往哪走?”
女子有些脸红,低声道:“放下我,我可以自己走。”
张怕单手提着她,冷漠道:“你只管说往哪走,其余的不用操心。”
女子只好说道:“往下走五里路是我家住的村子,往上十五里是县城,官爷和道爷住在城里,村里的里正也住在城里。”
张怕想了下问道:“你想看我杀人么?”女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张怕接着道:“不如你回家,我去城里杀人,帮你把仇报了。”
女子恨恨道:“我不回家,我没有家了!”
张怕见她态度坚决,自己也不好劝。爹娘把女儿推向死亡,比自己忘记毫无印象的爹娘的罪过来的大,便问道:“你准备去哪?”
“我要跟你学武,杀尽天下贪官。”女子志向远大,让张怕为难,总不成再带个女人在身边,摇头道:“先给你报仇。”提着女子朝县城奔去。
没一会儿,俩人出现在县城外。张怕放下女子才现,她一身大红喜服实在耀眼,吩咐道:“在这等我。”一溜烟跑进城里买了套衣服回来。
女子惴惴站在路边,看见张怕大喜过望:“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张怕懒得和她解释,递过手中衣服:“换上。”
女子拿着衣服跑出远远,找个偏僻处换好衣服出来,大红喜服团在手中没舍得丢,跟张怕说道:“我从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衣服是绸的,张怕没在乎这些,抬步前行:“进城,找那几个道士和什么官老爷。”
女子跟在后面小声道:“我不认得路。”张怕一愣,随即释然,一个十七、八岁的乡下丫头,即使进次县城也是闲逛集市,哪会知道道士住处。便没再说话,俩人一前一后走进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