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就是苏春伟的选择了么?
“二弟,对于令堂兄之事,你是如何处置?”
微微一笑,许海风回头对着一直肃立身边的葛豪剑道:“葛大人,以你之见呢?”
葛豪剑立即头大如斗,只是他也知道此刻不能有片刻迟疑,深吸一口气,他低声道:“不杀不足以平民心。”
“好。那就杀了吧。”许海风随意的说着,仿佛就是在说一只畜生一般。
方向鸣和葛豪剑的脸色立即微变。
在他们的心底同时升出了一丝寒意,难道这才是许海风的真正为人。
“人活在世上,什么最重要,或者说,我们努力向上爬,为的是什么?”许海风突然一笑,问道。
他们二人一怔,过了片刻,方向鸣道:“保家卫国。”
“尽忠君主。”葛豪剑低下头,轻声道。
许海风哑然失笑,道:“大哥,监察使,这二句都是门面话。若是我说,我最希望的,是生活过得更好,若是力所能及,我会给予我的亲人、朋友最好的回报。”
他们二人心中一动,摸不透许海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许海风看着他们脸上惊异不定的表情,忽然一声长叹,道:“许海棠是我的堂兄,我们二兄弟从小一同长大,堂兄一家更是对我照顾有加,无论他犯了什么事,我都应该给他留一条活路才是。”
葛豪剑的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许海风刚刚说过要杀他以平民愤,怎么一转眼又说要留他一条活路。
这样二个极端的命令又让他何去何从?
“二弟,你……”方向鸣也是神情微动,看向许海风的目光中有着疑问。
“监察使,你那座地牢建立多少年了?”许海风突然询问道。
葛豪剑不敢怠慢,立即道:“属下的居所这是上一任军法官的府邸,这座地牢建立的时间已然颇久,总有数十年了。”
“嗯,最里面的那间装饰的还不错么。”
葛豪剑脸色一变,心中顿时忐忑。他虽然奉命将许海棠收押入监,但是却不敢对他有丝毫为难,是以特地将最里面的那间豪华地牢好生整理一番,给他居住。只是不知道许海风对此是何态度。
“启禀主公,那间牢房原来就是西方大营用来暂时关押获罪万骑长以上官员的地方。属下只是……”
许海风一伸手阻止了他的话,道:“许海棠是我堂兄,你这样做很对。”
葛豪剑暗中松了口气,与许海风在一起,越来越是提心吊胆,自古伴君如伴虎,如今想来,果然不错。
只是,听许海风的话,似乎越来越是袒护许海棠,那么他究竟又是做何打算的呢。
“这间房子很好,你就好生整理一番,让我堂兄居住一段时间吧。”
葛豪剑豁然抬头,看着许海风的眼中充满了疑问。
“至于那个私通外国,出卖军纪大事的许海棠,那是罪大恶极,绝无赦免之理,就由你公审,凌迟处死,以为世人之戒。”
许海风的话声豁然转冷,其中蕴含的彻骨杀气,让葛豪剑身不由主的打了个寒颤。
“你记住了么?”望着葛豪剑,许海风轻声问道。
葛豪剑的嘴角微微抽动一下,过了半响,他终于低下了头,道:“属下明白了,主公堂兄暂住监察使内牢之中,许海棠罪不可赎,当凌迟处死,通告天下,使世人引以为戒。”
许海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道:“好,你先下去,在车上等我。”
葛豪剑应了一声,返身走出,回到车上,摸了把额头,已是冷汗涔涔。
“大哥,苏家既然如此待我,你说应当如何应付?”见葛豪剑已然远去,许海风返身向方向鸣问道。
“二弟,你有证据么?”
“没有。”许海风淡淡的道:“我知道就成,不需要什么证据了。”
方向鸣一怔,被他这句蛮不讲理的话惊的浑身一震。
许海风的这句话表明,他已然认定了此事乃苏家所为。
既然认定了,那么无论他们是否冤枉,那就已经不再重要了。
“与我为友,我当视之心腹手足,与我为敌,我终灭其满门。”许海风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朗朗而言,坦坦荡荡,却说出了他真实的心声:“大哥,小弟尚要处理城中事物,就此先行一步,请大哥代向姑婆和三叔问候。”
许海风略一抱拳,返身而去。
在他的身后,方向鸣脸色肃然,就在许海风的一只脚跨出了门槛之时,他突然高声道:“臣方向鸣恭送主公。”
许海风的脚似乎有着那么一丝的停顿,又似乎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他的身形不停,转眼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