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打豁然站起,他的动作刚烈无比,犹如一团旋风,令人无法视而不见。
只是,几乎所有人的眼中都闪过了一丝果然如此的目光,到了最后,忍耐不住的,确实正是此人。
“许将军,在下此来只有一个目的。”阿骨打大步上前,他凝望着许海风的双眼,凝望着这位中原霸主的双目,重重地道:“我只想灭了匈奴人。”
大帐之中,顿时静至鸦鹊无声,这一句话,只要是在这里的人,每个人都曾经在心中盘桓过无数遍,但是真的敢当众坦荡荡的说出口来的,那么就只有一个人了。
这一次,就连许海风看向他的目光也带了一点儿的赞赏。
“阿骨打族长,我们的目标都只有一个,若非如此,我家主公也不会亲率大军,前来大草原了。”蒋孔明站了起来,微笑道。
他的目光在那几位族长的面上扫过,众人的表情迥然不同,但是其中不动声色的,却是占据了半数以上。
不得不说,就算是这些豪爽的草原汉子,他们在多年的生活中,也学会了冷静这二个字。或者说,是冷漠,真正的冷漠。
“呼……”
同样的起立身,紧随着阿骨打站了起来的,正是羯族中年轻一代最杰出的少年将领阚止。
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他上前走到阿骨打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这二位草原上的青年勇士互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那种无与伦比的盖世豪情。
“许将军,蒋军师,各位族长,兄弟们,既然大家今天都来到了这里,那么就不必再相互试探了,阿骨打大哥说得对,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但就是这一个敌人,就足以让我们凝聚全部的力量去拚杀。”阚止的目光在众人的面上一扫,他突地冷笑道:“说句不中听的,草原,毕竟还是匈奴人的地盘,我们并没有必胜的把握啊。”
阿骨打伸出大手,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道:“好兄弟。”
蒋孔明哈哈大笑,他站了起来,用力地鼓起掌来,高声道:“还是二位年轻勇士看得透彻,我们在此商议如何对付匈奴人,这个消息只怕根本瞒不过草原的昔日霸主。此战,若是我们得胜,灭了匈奴全族,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他的笑声突然低沉了下去,转头看向一言不的慕容栉等人,缓缓的道:“若是因为指挥不当,调度不灵,不能同心协力,而使此战落败,那么,我们最多是败退中原,但众位么……”
蒋孔明停住了话头,只是不住冷笑。
以慕容栉等人为的稳重派同时心中一凛,这个道理,他们当然是心中有数,只是,知道归知道,但是想要从中谋取最大利益,就只好故作不知了。
“蒋军师,请恕在下鲁莽。”阿骨打突然一抱拳,高声道:“不过,有一件事情,阿各省确实不能不问。”
“请讲。”蒋孔明微笑道。
阿骨打盯着他,虽然他并不是汉人的主帅许海风,但是任谁都知道,在这军营中,真正负责指挥大军的,怕是唯有此人了。
“阿骨打想要问一声,日后若是成功将匈奴人就此灭绝,那么贵军将何去何从?”
原本轻松的空气骤然间凝重起来,慕容栉等人的目光中同样暴射出凌厉的寒光,他们都在等,等汉人的回答。
这个问题,才是他们心中最为关心的。
汉人大举入侵草原,确实是史无前例之事,虽然他们所打的旗号,是为了替皇帝刘政廷和氐族英雄南宜僚报仇。
但是,当他们如愿以偿之后呢,没有人敢说他们就会轻易的撤出大草原。
这,才是所有草原英雄们的心中所最担心的事情。
蒋孔明仿佛早有预感,他的目光平和,转而看向坐在了位的许海风。
他竟然是要汉军中的的一号人物亲自回答。
慕容栉、阿骨打、阚止等所有草原群雄的目光也随之转而注视着许海风。
许海风抬头一笑,面对他们的疑惑,坦然而笑。
他站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了大帐之前。
“许某所言,不知众位可否相信?”他淡淡的问道。
阿骨打略一迟疑,道:“您是许大宗师,说出的话,我们自然相信了。”
“好,既然如此,许某就以宗师的身份,就此承诺,我等前来,所为者,报仇雪恨,匈奴亡国之日,就是我等大军南返之时,草原虽大,我许海风决不贪图一寸一毫。”
他的话铿锵有力,远远的,传了开来,整座军营,人皆可闻。
“哦……哦……”
无数的战士自地挥舞着兵刃,他们尽情地狂吼着:
“报仇雪恨……”
响亮的声音如同一阵阵的汹涌海啸,淹没了所有人的声音,淹没了所有人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