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止问完,观察面前少女的反应,只见她神色微变,却很快掩饰过去,冷冷道:“谁同你说那是我的神力养出来的,都说了那是我捡回来的。”
他眉眼含笑:“是吗?”
她在他的好整以暇中败下阵来,避开他的目光,道:“我去找风月楼的当家问个清楚,你不要跟过来。”
转身之后,神色却缓缓变得凝重起来,看来,有必要寻个机会把玉玦偷回来了。
找到风月楼的管事之人,一问,楼主不在。二问,楼主还是不在。三问——被打手提着棍子赶了出来。
白衣少女立在风月楼的大门外,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身畔书生的身上:“你方才拦着我做什么,这些凡人,也太不识好歹!”
书生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算你拆了风月楼,也无法见到一个不想见你的人。”
少女语声含怒:“风月楼分明有问题,那个楼主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人。”望了他一眼,添道,“你也不是好人。”
把话撂下,就沿街往客栈去。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笛声,虚无缥缈,被风一吹,就四散开来。
风月楼临月阁中,一名绯衣人懒洋洋地斜倚在阑干上,吹完一只曲子,将玉笛拿在手上把玩,候在竹帘之后的女子迟疑发问:“主人原不是打算今日与她见一面的吗,怎么……”
那人开口,声线慵懒,慢吞吞的语调却听得人脊背一寒:“知月,何时轮到你来过问我的事了?”
女子忙深深地垂下头:“知月不敢。”
好在对方心情尚佳,并未像平日那般处罚她,而是懒懒道:“*来临之前,总要把前戏做足。”说罢挥了挥手,“下去吧,把碍事的那些处理得干净些。”
女子道:“主人放心,狐狸洞和日月盟那里早就已经吩咐下了,绝不会有任何不该出现的人妨碍主人的计划。”
那人道:“如此最好。”
风吹动竹帘,竹帘后的绯衣人偶露一个侧脸,那张脸美艳绝伦,雌雄莫辨。
沉朱回到客栈,凤止果然没脸没皮地一路跟上来,她不理会他,一到客栈就问掌柜:“同我一起的慕公子回来过吗?”
掌柜摇了摇头,道:“不曾见公子回来。”又道,“姑娘脸色不好,可是受了伤寒,要不要为姑娘请个郎中来瞧瞧?”
沉朱自然摇头,她脸色不好,还不是凤止害的,继续问掌柜:“傅渊呢?”
掌柜道:“傅公子姑娘也不用担心,今日一直没有再闹,让小二去送饭,也每样菜都吃了几口。”
沉朱点点头,道:“有劳掌柜了。”
掌柜看见了她身后书生,忍不住问:“这位公子可是同姑娘一起的?”
沉朱刚刚摇头,就听身后一个温和的声音:“掌柜,此处可还有上房?”
沉朱眉头骤然一紧:“你要住下?”
掌柜翻了翻手边册子,道:“这倒不巧,昨日慕公子的那一间啊,是最后一间天字号房了。”
沉朱望向凤止:“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凤止可怜兮兮道:“我颈上的伤未愈,你难道舍得我露宿街头吗?”
掌柜则继续翻册子:“不过,普通的地字号……”原想说地字号还有几间,却突然觉得大脑一蒙,恢复如常后,道,“也没有了。”
凤止将捏诀的手指收回,含笑对掌柜道:“不能想想办法?”
“真是没有了。”掌柜略想了想,忽然有了主意,“慕公子不是不在吗,他的房间……”却见面前含笑的书生眼中有冷光掠过,突然觉得脊背一凉,立刻改口,“没什么,房间真的没有了。”
凤止满意地点点头,把脸转向沉朱:“所以,我就只能勉为其难跟你挤一挤了。”
沉朱先是怔了一下,继而忍怒道:“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对掌柜做了什么。”
凤止一副无辜的表情,道:“有吗。”又对掌柜道,“我带她出去吃饭,麻烦掌柜多送一床被子到房里。”
掌柜愣愣地点头,然后看到书生模样的青年转向身畔少女,眉目含笑:“附近有家酒楼,剁椒鱼头做得很好,去尝一尝?”又凑到她耳边,低声,“也不急着现在就回房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