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千神冢赶回的凤止闻声,朝那座山的山巅望去,忍不住眯起凤眸:“白泽,你竟选在此时引下天劫,本君当年救你,可不是让你这样乱来的。”摇一摇头,“那丫头年少莽撞,你只跟了她几十年,竟也学得这般不知轻重吗……”
沉吟良久,将脸转向挡在自己面前的血红色的屏障,如墨长发和竹青色广袖被屏障上涌动的阴煞之气掀动,带上些诡异色彩,他低声:“本君还是来迟一步吗……”
他没有想到,将千神冢重新封印,竟然会耗费这样久,想起不久前凤仪那神情凝重的样子,向来沉着的他眼中,竟隐约露出一丝忧色。
不由得想起凤仪的那句话。
适时,他封印千神冢归来,淡淡扫了守在那里的凤仪一眼:“你是本君亲自挑选的下一任帝皇,就算是大祸临头,也不能露出如此表情。”
“……是。”凤仪努力调整情绪,脸上的表情却没有缓下去多少,“君上,千神冢的封印万年才会松动一次,可是此次出现异状,距离君上上次封印只过了三千年,这……委实不是个好兆头。”见他若有所思,试探问道,“果然还是因为,千神冢上的五行封印少了一道吗?若是能拿到焱灵珠……”
他还未说完,凤止就淡淡打断:“本君会想办法。”吩咐他,“这几日封印或许仍会不稳,记得多派几个人守着。本君会授你一句诀语,以备不时之需。”
凤仪一惊:“君上还要赶回人界吗?你刚刚完成封印,怎么也该修养几日……”三日不眠不休,若换作是他,恐怕早就力竭了吧,可是,抬头看面前的男子,却仍然从容如同松间清风,温润面容上竟连一丝疲态也没有。
他淡声:“不必了。本君现在就授你口诀。”
凤止好不容易才回凤族露一次面,临行时,族中送行的队伍自然浩浩荡荡,一直到离凰山才停了下来。
待他的影子消失不见,为首的凤仪抬头,眼中不由得滑过忧色:“拿到焱灵珠明明是最简单的办法,君上又是在犹豫什么……”
神思归来,凤止理着衣袖沉吟:“焱灵珠……吗。”抬头看着面前布满阴煞之气的天罗阵,将连日来的线索拼凑在一起,只觉遮挡在眼前的那片树叶总算移开,灵台一时清明,“长生教主,本君知道是谁了。”
然而,此刻陷在天罗阵中的沉朱,对白泽所遇到的凶险和凤止的到来浑然无觉。她刚刚将晕倒过去的傅渊安顿下,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慑在原地。她能“看到”身后那个庞大的东西,却无法转身。浑身的神力在一瞬间被压制,额上的神印开始火辣辣的疼。
她这是……怎么了。
是何等庞大的力量,竟然能让她怕得浑身颤抖。
手腕上划过锐利的疼痛,她忙抗起傅渊,迅速从原地逃离,在方才那个地方,瞬间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深坑之中,有火焰四溅。
方才她以短刀划伤自己的手腕,才及时自震惊中回神,避开了这一击,否则。
来不及细思否则之后会如何,第二击和第三击已接踵而至。她回头,看清身后的光景,不由得浑身一颤。湖面不知何时浮起许多光球,每个光球都有拳头大小,只见那些光球一个个化作展翅之鸟,发出嘹亮的啼鸣,朝她猛冲而来——足有上百只。
那些火焰鸟一触碰到阻拦之物,就犹如利剑一般将其刺透。让沉朱心惊的是,她的神力竟然丝毫也使不上来。她自然不知,自己早在天罗阵中,天亮之前,她的神力都不会再恢复。
刚刚寻隙将昏睡的傅渊安置在一棵树下,就又感觉到灼热之气逼近自己,她慌忙闪身,见这些鸟对傅渊没有兴趣,这才放心地将它们往别处引去。
那些火焰鸟纷纷追逐她而来。
即使没有神力,她的动作也迅疾如风,手中的那柄短刀完美地配合着她的身形,不断将火焰击散,然而,以*凡胎与灵物对抗,自是很快就落了下风,腰和腿部都有被刺穿的伤口,不一会儿,身上就满是血污。
若是带在身上的不是一把短刀,而是一把弓弩就好了。只一瞬的恍神,肩膀就被贯穿,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鲜血霎时将肩头染红一片,还来不及反应,就觉得膝盖一痛,忍着疼伏低身子,旋身避开来势汹汹的另一击,双手握刀,将迎面而来的火焰鸟当头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