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下五除二把他上半身给扒了,就心无旁鹜地把药膏抹在他的伤口处,她的手指蘸了药膏,凉矜衿的,可是从他的肌肤上滑过时,却留下滚烫灼热的温度。
凤止抬眼观察她的反应,有些期待落空,忍了忍,循循善诱道:“丫头,你此时便没有觉得小鹿乱撞吗?”
沉朱边抹药边随口应道:“我为何要小鹿乱撞?”
他眼中多了些忧色,阿朱你的反应这么平淡,有点让本君受挫,轻叹了一声,嘀咕:“怎能这般不解风情……”
沉朱却无暇关注他的失落,她满心都是方才隔着门板听到的那番话,上药时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面对赤身*的凤止,自然也没空起别的心思。上完药,替他把衣服重新拉回,就唤女官进来伺候,凤止见她一副撂挑子的模样,撑起身子问她:“你不留下来侍疾吗?”
她挑一挑眉:“本神好歹是崆峒的帝君,可不是你的女官。你睡一觉,醒了我再来看你。”不等他答应,就转身离开,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凤止忧伤了片刻,对女官道:“茶。”
小女官立刻把茶水奉到他手上,望着满脸落寞的男子,同情道:“君上节哀。”
沉朱一出门,就拦了个宫娥询问:“适才为你家君上看诊的药仙何在?”
宫娥见她满脸郑重,忙道:“上神稍候,奴婢这就去传。”
沉朱等在一棵海棠树旁,抚着衣袖发呆,不一会儿,就有个穿青衫的男神仙赶来,对她的背影恭敬地一揖:“见过沉朱上神,不知上神传小仙来所为何事?”
少女闻声回头,道:“不必拘礼。本神有一事相询,还望药仙不吝赐教。”
药仙惶恐道:“赐教实不敢当。上神但问无妨,小仙自当知无不言。”
沉朱缓声道:“适才你与凤止在房中所言,本神听到了。”
药仙闻言,身形一晃,听她继续:“你说本神有办法解凤止体内寒气,是何办法?”又道,“放心,本神不说,凤止绝不会知道是你透露的。”
药仙暗道,这可不是君上知不知道的问题啊,实在是那个方法太难以启齿了。君上不知道自然很好,可若是知道了,他还是别在朝凤宫混了。
想到这里,立刻坚定不移道:“上神恕罪,小仙不能说。”
少女漫不经心道:“哦?”脸上虽无甚表情,眸中却渐渐有寒光聚拢,精致的小脸上泛起肃杀的冷意,慢悠悠道,“你既不肯说,本神也只好得罪了。你说,本神若是不小心失手杀了你,凤止是会与本神翻脸,还是会装作不知道这回事儿?”
在少女的威胁下,药仙很有气节地挺直胸膛,道了两个字:“我说。”
沉朱和蔼道:“乖。”
药仙抬手抹去额上冷汗,四下望了望,往少女身畔走近了一步,压低声音问她:“不知上神可知男女双修之术?”
沉朱自小接受的是墨珩的正统教育,自然不知双修这种偏门邪道,遂请教他:“何谓双修?”
药仙望着少女不含一丝杂念的明眸,顿感罪孽深重,可是,为了自家君上,还是咬了咬牙,本着大无畏的牺牲精神,将双修的真谛一一道给她听。当然,他的遣词用句尽量含糊委婉,不过,少女的悟性极高,听了一半就已听出其中的道道,强装镇定地打断他:“本神知道了。”
药仙的意思是让她以内丹助凤止化去体内积寒,除了将内丹提出来以外,就只剩下双修一途了。可是,内丹离体于神仙而言十分凶险,而且功效甚微,需要耗费极长时间,不如后一种方法安全且行之有效。
她竭力压去脸上泛上来的潮热,朝他挥一挥手:“你下去吧,本神想一想。”
药仙见她已领会自己的意思,忙敛眉退下。
君上,小仙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海棠树旁,少女独立片刻,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微风拂过,手指在衣袖间缓缓收紧。良久,她呼出一口气,原本迟疑不定的神色也变得坚定起来。
如果只有这个办法可以让凤止少些罪受,也不妨一试。
回到房间,凤止已经睡下,她屏退侍立的女官,轻手轻脚地在床边矮凳上坐下,撑着头打量床上男子的睡颜,纯黑长发漫不经心落到锦被上。不多时,便倦意袭来,她懒洋洋打个哈欠,在床边伏下身子。凤止醒来,看到少女在身边睡得正香,抬起一只手落到她的发上,神色温柔。
这丫头,何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