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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誓死保卫教主贞洁

“什么?她怎么敢!”柳姑姑吓得一下跳了起来,不敢置信道:“小小姐,你确信她会这么做?这要是查出来是要诛九族的!”

“如果不这么做那她就不是二姨娘!”左芸萱勾了勾唇,笑得寡淡。

那一抹仿佛一碰就碎的笑容顿时揪痛了柳姑姑的心,她伸手抚平了左芸萱的秀眉:“小小姐,莫要太累了自己。”

左芸萱莞尔一笑,将脸顺势埋在了柳姑姑的掌心:“我知道,我会保重自己的。”

三日后,青荷被二姨娘放出了柴房,理由是青凤被司马风收房了,为了赏赐青凤,所以将失了贞的青荷放了出来。

不过青荷失了贞,不可能再回左千鸾的屋里侍候了,所以只是在二姨娘的外屋当个三等丫环,顺便侍候着青凤这个通房。

二姨娘这招很是高明,让两个本是姐妹的人成了主仆的关系,更是成了争锋相对的冤家对头,从而让二姨娘能更好的控制她们。

所幸青荷放出来后没有了之前的锋芒,而青凤也比较内敛,两人表面上还是相安无事的。

“小姐……”粉妆匆匆地走了进来,拿了张纸条递给左芸萱道:“这是青荷姐姐让奴婢给您的。”

左芸萱展开纸条一看,脸瞬间阴冷下来,她将纸条放在火上点了起来,随着袅袅升起的清烟,神情莫辩。

直到小纸条化成了灰烬,她拍了拍手道:“好了,你下去,我知道了。”

粉妆不敢说一句话,连忙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小小姐……”柳姑姑探究地看了眼左芸萱。

左芸萱嗤地一声笑了起来:“二姨娘真是不作会死呢!原来不杀青荷却是为了这件事。”

“什么事?”柳姑姑皱起了眉,反正只要与二姨娘有关的绝对是下作的事。

左芸萱眼眸低垂,看不出什么神色。

“姑姑,今年汾县,川县,还有临县是不是闹灾害了?”

“是啊,听说饿死了不少人,加上天气又热,好些人死了发臭了没处埋,最后都直接给烧了,那些幸存的家属是哭得死去活来。”

“那那些灾民呢?难道官府不管么?”

“管?怎么管?朝廷发下的振灾粮与银子全被贪官层层盘剥给剥走了,到老百姓手里哪还有什么剩的,就算是施的粥也是带着沙子的次等米!”

“这么大的事朝廷理应监督的。”

“监督?自监自督你说有用么?派去的人才是贪污最大的大头。”柳姑姑不屑一顾,随后倒是露出喜色道:“不过这回好了,说是派太子下去亲自监督呢,这些日子在轮着在向个城门外施粥呢。”

“太子?”左芸萱突然脑袋一晕,心头涌起一股熟悉感,只是当她要努力想的时候,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再坚持想的话,头就疼了起来。

“小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有些头疼罢了,许是摔下马车的后遗症,不妨事。你说太子在几个城门轮着施粥?”

“是啊,怎么了?”

左芸萱沉思了下,眉间忧结瞬间散开,笑道:“今天天气甚好,柳姑姑,让玉洁冰清还有晴儿跟我一起出门转转吧,记着多带些银两。”

“呵呵,难得小小姐心情好,咱们就到处逛逛想买些什么就买什么,银两自是准备充足,即使是不够,只到名下的钱庄里取就是了。”

柳姑姑见她脸色变好,知道左芸萱定然是想出了办法了,当下就高兴的下去准备了。

三人只随意地整理了下就出门了,待穿过花园时,却碰到了正在凉亭里喂鱼的左千鸾。

“小小姐,咱们绕过去,没的看到了心情不好。”

“绕什么,怎么着我也是正牌的嫡小姐,哪有跟一个庶女让路的?”

柳姑姑懊恼道“小小姐说的对,倒是我弱了自家的气场。”

左芸萱拍拍她的手安慰道:“若非柳姑姑一直伏低做小,我也许早就不在这人世了。我明白的。”

远远的左千鸾看到左芸萱,眼珠一转,将手中的鱼食都扔到了水里,摆出最美的姿势走向了左芸萱,不怀好意地笑道:“四妹妹这是去哪里?这么大热天的往外跑,也不闲着,可是有什么朝思暮想不得不见的人……”

说着有意停顿在那里,手抚着唇痴痴的笑,未尽的话任谁也能听出里面的含义,分明是诬蔑左芸萱出去鬼混,这是要坏左芸萱的名誉呢。

柳姑姑当时就要发作却被左芸萱按压住了。

左芸萱假装没听懂笑眯眯道:“大姐姐这么热的天怎么不好好的呆在屋里养伤?妹妹闲来无事也喜欢读些女人的养颜之术,说是好好的人经常晒了太阳也会长出许多的黑斑,象姐姐这种受了伤的皮肤更是禁不起一点的阳光,你看你这伤口可是最为娇嫩,别晒得起了黑斑退不下去,到时京城第一美就成了第一丑了,姐姐你说是不是?”

“你……”左千鸾脸瞬间垮了下来,不愉道:“四妹妹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的向你问候,你倒诅咒起我来了!难道这就是你这个左家堡的小姐该有的风仪么?”

“大姐姐……”左芸萱露出伤心之色:“我也是好心好意的提醒大姐姐,大姐姐何至于如今曲解于我?我只是想马上就是赏荷节了,要是让所有的皇公贵族的小姐公子们看到你现在的容颜,岂不是让影响你京城第一美的名头?唉,这好人真是难做,既然大姐姐不愿意看到我,我这就离去!”

说完带着柳姑姑与冰清玉洁袅袅而去。

看着左芸萱衣袂飘飘如仙人之姿,裙摆更是如莲翻滚似踏浪而归,整个人都让人有种高不可攀的神圣气息,左千鸾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她狠狠地将台上所有的鱼食都扔到了湖里,对着刚提上来的丫环珍珠道:“你是死人么?看到自己的主子被人欺侮也不知道帮衬着?”

珍珠默不作声,不敢有丝毫的申辩,心里想要不是你自己去挑衅四小姐,何至于被四小姐反击?

看着珍珠木讷的模样,左千鸾不禁想起了青荷的好来,平日只要她一句话,青荷就会帮她出主意的。

想着想着,她狠狠踢了脚珍珠厉声道:“还不跟我走?矗在那里跟个木头似的!也不知道是你侍候我还是我侍候你!哼!”

马车上柳姑姑笑道:“女子最爱容易,小小姐这么一说,恐怕大小姐今天一天心情都不会好过。”

“呵呵,这与我说甚么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不说她脸上的疤便没有了么?只是她自欺欺人罢了。对了,我们往西门去吧。”

“西门?西门那条街可是没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是药铺医铺多呢。”

“我妨,经常逛些衣服首饰的,难得看看新鲜的玩意也是好的。”

“呵呵,药草有什么好看的,何况现在还没有开门,那些大夫们晚上都有夜诊,所以早上起得晚,得过个半个时辰才开门呢。”

“半个时辰……”左芸萱笑了笑道:“那便正好了。”

柳姑姑奇怪地看了眼左芸萱,没有想明白左芸萱话里的意思,不过想着小小姐自打摔破头醒来后所作所为都颇有深意,遂也不再追间。

快到西门大街时,柳姑姑扶着左芸萱下了马车后道:“小小姐,咱们只在这西门大街上先逛着,不要靠近西门。”

“为什么不能靠近?”

“小小姐有所不知,现在所有的流民都集中于几个城门外,皇上怕这些流民身上带有瘟疫,所以不让这些流民进城的。”

左芸萱脑中浮起怪异的感觉,皇上既然怕流民身上有什么瘟疫,却让太子施继,难道不怕太子感染上瘟疫么?看来这太子空有名声过得艰难啊。

“哪有什么瘟疫,如果真是瘟疫的话皇上就不会是阻着人不让进了,而是直接隔离了,想来是怕流民进京暴动所以挡在城外罢了。”

柳姑姑想想也是,遂笑道:“没有最好。”

左芸萱遂拿出了三千两的银票递给了柳姑姑道:“姑姑,这些流民也怪可怜的,没了家园还被拒在城门之外,天天过着上顿不接下顿的日子,你安排人去买粥送到西门来,今日我要施粥!要是不够的话,就让咱们自己的店尽量多熬些粥,银钱回头算帐,还有夏日蚊虫颇多,这些流民本就身体不好,加上身无分文,要是得了病的什么的只能等死了,你让人去各个药铺收些艾草及防蚊驱虫的药来发放下去。”

“小姐真是仁慈,想得就是周到,我这就去办。”柳姑姑笑着吩咐下去了。

左家堡涉及京城许多的产业,亦有几家大型的酒店,所以无论是熬粥还是人手都是很快就能集齐的。

至于药材更是十分的方便,这西门紧临着药铺子,是京城有名的医药一条街,弄些药真是方便之极,所用银两直接就去左家堡的钱庄取就是了。

不一会,一车车热气腾腾的粥就送到了西门,左芸萱与守门的打了个招呼,就把粥运了出去。

“快,快,快看啊,今天不是东北门施粥么?怎么来西门施粥了?”

一群流民迅速的围了上来。

柳姑姑提起内力喊道:“大家安静,大家安静,这是我们左家堡唯一的嫡小姐左四小姐,她听闻大家流离失所,食不果腹,十分的担心,所以给大家施粥来了,今日的粥管够,大家不要抢不要闹,拿着号牌一个个来取,保持秩序。”

“左家堡的嫡小姐?不是大小姐么?怎么成了四小姐?”

“你这不不知道了吧,那大小姐怎么可能是嫡小姐啊,那是庶小姐!是姨娘生的,不过是左家堡没有主母,所以一直由大小姐的姨娘掌管堡中的事务,久而久之别人就把左大小姐当成了嫡小姐了!嘿嘿,这草鸡就是草鸡,就算是插再多的锦翎也装不成凤凰,以前是四小姐不怎么出面,才让大小姐钻了空子,现在人真正的嫡小姐出现了,大小姐就只能打回原形了。”

“原来如此!不,不对啊,不是说司马堡主是入赘的么,按道理只有左家继承人才能姓左,司马堡主的妾生子怎么也能姓左呢?”

“说来这就是前任左家堡的继承人善良了,是四小姐的娘亲允许这些庶子庶女姓左的。”

“唉,这四小姐的娘也太实在了点,这些庶子庶女也姓了左岂不是要与真正的嫡女争起家产来了?”

“谁说不是呢?前一阵子不是还从堡中传出四小姐是傻的么?现在看来怎么看也不象啊!你看看这四小姐的风仪,虽然小但气度已是不凡,一看就非常人能及!哪点傻了?这大户人家啊事情多着呢,算了,我们小老百姓不管这些,能吃饱就好!快,快,拿个大碗,免得拿少了,这两天才能吃一回饱,真是难受啊。”

“大碗?你作梦吧!你没见人家四小姐拿了个勺子,不管谁都是一勺,你拿脸盆也没用!”

“啊?”那人呆了呆喃喃道“怎么这四小姐这么精明啊!”

“哈哈,你别得了便宜就卖乖了,你瞧瞧那勺子里的粥,多稠啊,多香啊,这可是上等的香米啊,这四小姐真是好人啊!”

“是啊真是好人!”

左芸萱微笑地听着,手中却毫不含糊的一勺勺的布施着,看到老的还时不时的关心一句,看到小的就让冰清玉洁帮忙照顾着。

不一会,左芸萱的美名就扬了开去。

由于左芸萱准备的充分,那些人虽然一次只能一勺,但吃完了可以再排队的,所以排了几次,所有的人都吃得很饱了。

一群人吃饱喝足正在那里休息着,这时一车车的药送了出来,众人狐疑地看着,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时柳姑姑高声道:“众位乡亲,我们四小姐说这天气炎热,蚊虫颇多,你们离乡背景地住在这旷野之外定然深受其害,所以给你们送了些驱云虫的药草来,大家不要急,人人都有份的。”

“四小姐……你真是救苦救难的大菩萨啊!”

不知道是谁这么热泪盈眶的叫了声,也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

顿时满地都是黑压压的脑袋,全是发自肺腑的感激之声。

要知道,左芸萱给他们布粥他们虽然感激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因为太子也在布施,左芸萱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但这药材却是他们最缺的!

他们这些日子深受其害,每夜每夜地被蚊虫咬得无法入睡,有的还感染了疟疾,脑病,热病,死的人是一批一批的,皇上更是以他们感染瘟疫的理由不让他们进城!

可是真是瘟疫的话,为什么同一家人没有得一样的病?他们很明确的知道这些病全是这些蚊虫带来的,可是他们却进不了城开不了药,当然就算是进得了城也没钱延医。

所以他们只能在两天一次的施粥中残喘度日,只能求菩萨拜佛祖保佑自己不会得病。

但他们的心是灰暗的,心理负担是沉重的,每日里提心吊胆的等待过去一天,然后胆战心惊的睁开眼,生怕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这一天又是一天,一夜又是一夜,饥饿,苦难,病痛,流离失所的折磨让所有的人都仿佛陷入了绝境,尤其是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永远离去,这种绝望不是亲自感受是谁也不能了解的。

好些人都受不了发了疯了。

就在他们绝望之时,左芸萱竟然给他们送来这么多的药,这无异于雪中送炭,让他们一下感觉到生的希望。

你说,他们怎么会不感激涕泠,怎么会不把左芸萱当成了救苦救难的菩萨?又怎么会不欣喜若狂呢?

“乡亲们快起来吧,快来领药吧……”

即使是存了利用之心,即使是心早就硬如石头了,左芸萱看到这样的情景,眼还是酸了酸,声音有些哽咽。

前世的她傲气刁蛮,随心所欲,从来没有关心过别人,更不知道人间的疾苦,再世为人,当她面对这么多的感激时,她只觉心是满满的,原来帮助人也能让心得到平静,也能让自己感到快乐。

柳姑姑与玉洁冰清早就忙伙开了,她们也不怕脏,帮着一些女人孩子涂药擦药,蚊虫盯咬最多的就是女人和孩子了。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兴高采烈的拿着药,充满了对左芸萱的感激。

忙碌的人们没有看到远处站着一个黑衣蒙面男子,男子全身都是黑色,甚至连脸都没有露出来,可是那份遗世而独立的风仪却如一汪明月幽深而致远,彰显出贵不可攀的气度。

风,一阵吹过,广袖飞舞,衣摆轻扬,恰似乌云翻滚,演绎出雷霆之怒,更是让男子不怒自威的气势荡然于天地之间。

任人看到他,都会情不自禁想要膜拜。

他默默地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这一切,眼却始终在左芸萱身上徘徊。

突然对身边一个彪形大汉笑道:“这个左家堡的四小姐倒是有些意思。”

大汉闻言看了过去,面无表情道:“属下愚钝,没有看出这四小姐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不过教主说不同就是没,属下这就把她抓来,放在教中让教主高兴!”

“砰!”黑衣男子回首将手中的折扇敲了下那大汉的脑袋,笑骂:“你这粗人,就知道打打杀杀的,干些莽夫干的事,这可是左家堡的嫡小姐,也是你想抓就抓的么?”

大汉摸了摸脑袋,歪了歪头道“教主的意思是不是左家堡的嫡小姐就能抓了么?这不也是只知道打打杀杀干些莽夫干的事么?”

“……”男子又是一个爆栗,哼道:“吴汉,你胆子肥了,竟然敢抓爷的语病了?”

“嘿嘿,属下笨,只会顺着教主的意思走。”吴汉憨厚的笑了。

男子打开折扇轻摇了摇,白了他一眼道:“说你是粗人就是粗人,不抓可以骗啊,笨蛋!”

说完转身而去!

大汉自言自语道:“骗?难道教主想色诱?”

“吴汉!”才走几步的男子脚下一顿,回脚就踢向了吴汉道:“胡说什么呢!”

“嘿嘿。”吴汉灵巧的避过,那动力快得跟他那身材极其的不符,他讪笑地走到了男子身边,讨好道:“属下不是誓言保卫教主的贞洁么?”

“滚!”

“啊……小宝,小宝,你怎么摔成这样啊,你这可让娘怎么活啊?”

这时从人群中传来一道凄厉的哭声,拉住了两人的脚步。

正在发药的左芸萱一惊,连忙拔开众人道:“让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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