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浪落下,发出巨大轰鸣,一瞬间。鲤奴从恍惚间惊醒过来。
“糟糕!竟又被你的花灵魅影所迷……”鲤奴有些恼羞成怒,这数千年来,他每次与花娘交手。总会被这一招所破,虽然这漫天花香与绝世花影所能控制他心神的时间不长。但屡屡中招亦让他懊恼不已。
盛怒之中,鲤奴双手再结法印,这一次他闭气凝神,双目低垂,既不去看,也不去闻,再次施展法咒,引动浩瀚汪洋之力。
顿时。那落回去的海浪,第三次咆哮着涌出,且声势更为猛烈。
花娘见状,葱白玉指分开,霎时间紫色光芒消失,漫天紫薇花影亦消散无踪。
直到这一刻,叶浩与舞倾城才恢复了心神,满眼尽是惊骇。
花娘口中继续念咒,玉手指向地面,接着向鲤奴一挥。但见无尽花海之中万花攒动,疯狂生长起来,只一瞬间便蹿上高空。更缠上鲤奴双腿,快速打结,旋转着缠满鲤奴全身。
鲤奴见状,怒到极致,他手中法印已结出七成,此刻若是放弃,这法术便等于再次失败,但若不放弃,又会被花草缠满全身。完全被花娘控制。
鲤奴心头不甘,但又没有他法。只得再次生生中断法术,将一身妖灵运满全身。向外一冲,缠于身上的花草瞬间尽数化为齑粉。
而那海灵之咒的时间此刻却也已到了,巨浪重又轰鸣着落了回去。
三次涌出,三次落回,任凭鲤奴法术惊天,却在花娘面前也是施展不出,只得对天长啸一声,发泄自己的怒火。
“不打了,不打了,你这法术最是无赖,太不公平!”鲤奴怒道。
花娘见他停手,这才徐徐收回法术,咯咯笑道:“鲤奴,你道这镇妖塔内上万群妖,为何只有我敢与你同在这一层?你脾气暴躁,妖法又是惊人,其他群妖都不愿住在这里,只有我的法术以柔克刚,最是克你,纵使你法术再强大,在我面前也没有施展的机会。”
“哼!”鲤奴一声冷哼,却不争辩,因花娘所说皆是事实。
花娘道:“还要再打下去吗?”
鲤奴道:“还打个屁,老子的法术在你面前只能浇花!”
花娘凝视鲤奴,忽的一叹道:“其实,我心里知道,你是让着我的,你不愿意伤我,因此与我相斗之时便束手束脚,若是你不顾一切出手,我哪里还能制得住你。”
鲤奴顿时陷入沉默,花娘一语正中要害。
他的妖身本是海中红鲤,修行已过万年,法术惊人,群妖皆怕,但他的内心却是孤独的,无论是妖是人,又有谁能忍受的了千余年的寂寞,而这上万群妖大都怕他,即使有不怕他修为之妖,也受不了他的火爆脾气,唯有这花魁敢与他生活在这第五层之境,也幸好有花魁在,寂寞的时候他便可以浮上海面,静静的看着她种花,看着她修行,静静欣赏她的美丽,这对鲤奴来说,就是消解寂寞的最佳方式。
而他又怎能真正伤害她?
花娘道:“你既然有心让我,那便再听我一次好吗?不要再伤害那个年轻人。”
鲤奴沉声道:“我也不想杀他,但却更不愿被他掌控,只是迫不得已。”
花娘道:“即便他真是灵修,但以他的修为,又怎能控制你我。”
鲤奴道:“此刻不行却不代表将来不行!”
花娘哀叹道:“你在海底闭关修行的时间太久,对外面的情形全然不知,如今神州之上魔教横行,已经变了天地,天御道的覆灭,已让这镇妖塔成为魔教必争之物,若是让镇妖塔落入魔教之手,恐怕你我的日子更加凄惨,正道玄宗虽捉我们入塔,却能让我们安然生活在这里,但若是落在魔教之手,我们便再难平静了。”
鲤奴道:“那若是被这小子掌控了镇妖塔,也同样胁迫我们出手呢?”
花娘沉吟道:“我虽不知他的来历,但却可感受到他身上正道玄宗的修炼气息,想来也应该是正道中人,与其让镇妖塔落入魔人之手,还不如交到他的手中,我们可以让其发下心魔大誓,与他约法三章!”
鲤奴沉思道:“心魔大誓……约法三章……这倒也是个办法。”
花娘道:“既然如此,那这次你便听我的。”
鲤奴沉默不语。
花娘见他并未坚持己见,神色间似有动摇,便继续道:“莫非你不想走出这镇妖塔?愿意一生都在留在这方寸世界中?”
鲤奴叹道:“我当然想要出去,但若只是受人控制,去做人类的打手,我却更愿生活在这里,看你每日种花……”
花娘道:“我心中自有办法,你只需相信我。”
鲤奴犹豫半晌,最终点头默认。
两人落下虚空,来到叶浩与舞倾城面前。
舞倾城见鲤奴跟来,早已翻身掠起,伸开双臂挡在叶浩身前,神情紧张的说道:“不要伤害他。”
花娘笑道:“丫头,相信我,鲤奴不会再伤他。”
“真的?”舞倾城似是不信,目光紧紧锁定鲤奴。
鲤奴冷哼道:“我若想杀他,你这小丫头能挡得住吗!”
舞倾城闻言,神情黯然,却仍是动也不动,不退一步。
此刻,躺在一边的叶浩却平静说道:“倾城,你还是让他们过来吧,他们并无恶意,只是有话要对我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