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他在自己面前一直是这样,北冥雄也已经习惯了,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吐出,终于他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将窗帘打开,让阳光从外头渗入落在自己的身上。
呼吸着新鲜空气,心情也总算是平复了些。
“我要我的外孙女,你把龙珊珊给我从龙家弄过来,不管你用什么手段。”
“身份已经公开,你再弄过来有什么用?到时候龙家老头子还是可以让她回去。”北冥夜不疾不徐,盯着他的背影淡言回道。
北冥雄的大掌在不断收紧,指尖气得一阵阵发凉。
就因为比龙楚寒慢了一步,他连自己的外孙女都要失去了,那是他家月儿唯一的女儿!
这么一想,心脏又开始抽痛了,可他自己很清楚若是再继续这样气下去,心脏一定会负荷不了。
大掌落在窗户上,指尖紧紧扣着窗沿,半响他才道:“这事我不再追究你的责任,但我要你保证,我寿宴那天,让龙珊珊出现在我面前。”
他不能只看着一张照片,看着那些查回来的资料来悼念他的月儿,他一定要亲眼看到她的女儿,一定要亲眼看到她的女儿好好活在自己的面前。
尤其,北冥夜不能将珊珊带到他的身边,龙家那个地方龙蛇混杂,万一当年下手的人要对付珊珊,他那可怜的小丫头怎么可能应付得了这一切?
一个在外头活了二十年,对豪门这种恩怨毫不知情的小丫头,他一想到心里就难受。
“这一点我没办法向你保证。”北冥夜没有因为他的愤怒而讨好,依然以一贯的态度淡言道:“她人在龙家,来不来是她和龙家人的事情,我管不了。”
“你真要把我活活气死,心里才高兴吗?”北冥雄回头看着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眼底的愤怒却散去了许多。
这事他自己也知道,只是,他那么相信他的能力,谁知道他却一次次让自己失望。
“你是不是都忙着玩女人,把正事都给忘了?”
就因为身边有一个叫名可的女人,他沉迷女色,才会让龙楚寒先他一步把人找回去吗?
“你居然比不上龙家那个混小子!”说了不生气的,可一想到自己训练出来的人居然不如龙楚寒,心里的怒火渐渐又长了起来。
北冥夜却依然冷然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也似乎无风无浪,没有半点波澜。
看到他这模样,北冥雄就更加气了,若他能有点情绪反应,或许他还好受些,养了这么多年,居然还像根木头一样。
就连在外头面对其他人的时候那些虚伪的笑意,此时此刻也不愿意丢给他半点。
养他,真是白养了!
他又顺了两口气,等自己的呼吸顺下来,才看着北冥夜冷声道:“那个叫名可的女孩,今晚你带她回来吃饭,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妖孽把你迷成这样。”
“那得要连城愿意放人才行。”提到名可,北冥夜依然没有半点异样的表情,随意道。
“和连城有什么关系?”北冥雄慢慢走了回去在椅子上坐下,本想喝茶的,但茶壶都被自己砸了,指尖便只是在矮几上划过,手里没个东西,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
看了北冥夜一眼,他脸色沉下:“别给我找借口,今晚,将人带回来。”
北冥夜冷眼看着北冥雄一系列的举动,轻抿的薄唇依然那么薄凉:“她现在和连城在一起,要是连城放人,那便带她回来,要是连城不放,你该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
北冥雄眸色一沉,怒道:“那个女人和连城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和连城在一起?她不是你的女人吗?你们兄弟两个……”
“没错,我们兄弟两人在玩一个女人。”北冥夜哼了哼,眼底淌过的笑意,就连北冥雄这个老狐狸也没注意到。
听到他这话,北冥雄差点又想拿起什么往他身上砸去,但他知道这家伙只是故意想要气自己,表面上让他吃药不要生气,事实上不把他气死他不甘心。
这就是他养出来的白眼狼。
他用力喘了两口气,眼底的激动慢慢平复了下来:“连城没你那么荒唐,没必要说这种谎言来故意气我。”
北冥夜不说话,薄唇依然抿成一条线,一条冰冷而又不屑的线。
“既然她和连城在一起,那就让连城也回来吃饭。”北冥雄又道。
连城那个混小子,回了东方国际居然也不先回家里报个到,跟他打一声招呼,他这些年是不是太惯着他,把他都惯出一身坏毛病来了?
“好,你的话我会传达给连城。”北冥夜眸光一动,声音沉沉的:“还有事吗?若是没事,我要回去换衣服了。”
“你不在家里住,要去哪里?”
“住外头的公寓。”
北冥雄眼底的怒火又涨了几分。
这么大一个北冥家,这些家伙回来之后经都住在外头,也不知道是嫌他家里人太多太吵,还是嫌这里的佣人伺候得不好。
“什么时候连城回来住了,我便跟他回来,反正我们晚上要用同一个女人。”北冥夜终于还是笑了笑,转身往门外走去。
身后的北冥雄又气得几乎连椅子都要抓碎,但想了想还是站了起来,与他一起从书房离开。
见他从后头跟着出来,北冥夜在走到楼梯拐角处的时候还是停了下来,等待着他,等他走到自己跟前,才扶着他从楼上下去。
俞霏凡就坐在下头大厅的沙发上,端端正正坐着,这个时候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怯弱,但更多的乖巧。
见到北冥雄下来,她站了起来迎了过去,轻轻唤了声:“老爷。”
目光不自觉在北冥夜身上一扫而过,看到他衣服上的茶渍,上头还有茶叶。
她目光跳动了下,想要过去给他把衣服上的茶叶拂下来,但北冥雄在这里,她却只是一动不敢乱动,低垂头颅站在他身边。
可她刚才关注北冥夜那一眼还是看在北冥雄眼里了,重重哼了哼,他推开北冥夜,举步往大厅沙发走去。
俞霏凡紧跟了过去,等他坐下来之后,她绕到他身后,给他按摩了起来。
北冥夜只是淡淡看了两人一眼,便举步朝外头走去。
“别忘了今晚让连城回来吃饭。”身后北冥雄依然带着点点怒气的声音响起:“还有那个女人,你不要再让我失望,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些什么事情。”
北冥夜却只是浅笑,回过头来看他的时候,眼底还残余着点点愉悦的光芒:“那要不要夜里还让我们在这里度过?我怕北冥家的房间里头没有我们喜欢那种尺寸的大床。”
北冥雄已经拿起沙发前矮几上的茶壶了,但北冥夜仿佛有先见那般,率先从大厅里离开出了门,再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北冥雄那茶壶便重重摔落在地上,哐啷一声,直接碎成好几片。
站在他身后的俞霏凡连哼都不敢哼一声,看着那碎掉的茶壶,想起北冥夜身上那些茶迹,不难想象刚才在书房里头两人曾经发生过什么争执。
那争执是不是都因为名可?老爷子不喜欢名可这是显然易见的,只不过,他为什么要生那么大的气?
“力气大点,是不是没吃饭?”北冥雄一肚子怒火没地方发泄,忍不住便往俞霏凡身上倾倒而出:“是不是那小子一走,你的心也不在了?既然这么喜欢,那就跟着他出去,以后不要再回来。”
“不是。”俞霏凡这回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显得乖巧,加重了指上的力道,她柔声问道:“这样行吗?老爷。”
见她那么乖巧,北冥雄那一肚子怒火也没办法发出来,无缘无故的,他也不想为难她:“只要你乖一点,不像那几个混小子那样,我不会待薄你的。”
“我知道,老爷,难道我还不够乖巧吗?”她笑了笑,只是笑意只残余在唇角,完全没有爬上眉梢。
过去她还能仗着北冥夜护着自己,可现在北冥夜也不像过去那样看重她了,她哪里还敢在北冥雄面前耍小性子?
得罪了北冥夜不打紧,看在姐姐的份上他绝对不会太过于为难她,只要她认错,诚心改过,他还能像过去那样,哪怕不再宠,该有的照顾也不会少。
但要是得罪了北冥雄,她不敢想象自己以后在东方国际又或者在东陵,自己还能不能安然活下去。
忽然,北冥雄的大掌握上了落在自己肩头的小手,他浅叹了一声,愤怒之后只剩下无奈:“霏凡,你不要像你姐姐那样不懂事,只要乖乖留在我身边,你的将来,我可以保证一定比他们任何人都好。”
“我知道,我这不是一直都在你身边嘛。”俞霏凡依然笑得温柔,只是眼底在看着北冥雄的时候,眼底的厌恶迅速闪过,但那声音还是柔得能滴出水那般:“我过去不懂事,以为他喜欢我真心对我好,才会冒犯你,老爷,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现在看出来那家伙不是真心待你了吗?”想起北冥夜,北冥雄还是忍不住哼了哼。
俞霏凡点了点头,似一脸无奈:“他喜欢的是那个叫名可的女人,不是我,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老爷,我知道错了,有名可在,他根本不可能多看我一眼,他的心已经彻彻底底落在名可身上了,我输得心服口服,以后也不会再对他有任何奢望。”
“那个名可真的这么能讨他欢心?”北冥雄蹙起了眉,人还没有见过,名字倒是听得不少。
俞霏凡依然点了点头,声音还是那么柔和,只是眼底的怨恨越来越浓:“我是真的没见过夜对哪个女人这么关爱的,我想……他应该是爱上名可了。”
虽然心里很不乐意这么说,但有些话她还是要说的:“为了名可,他甚至挑上了龙家的人,和龙楚阳闹得极不愉快。在东陵的日子,他每日都让那女人留在自己身边,那份宠溺完全没有任何人比得过。”
“你姐姐在的时候也比不过吗?”北冥雄两道浓密的眉皱得更紧,眼底不知道闪过些什么。
俞霏凡又笑了笑,这次似乎笑得极为无奈:“姐姐在的时候也完全不能与名可在他身边的时候相比,其实他对姐姐并没有多少感情,老爷,你是知道的,一直以来都是姐姐在对他付出,他什么时候怜惜过?这回却不一样,这次他为了名可连命都可以不要,上回我和名可遭人绑架,他先救的也是名可。”
北冥雄不说话,只是听着她不断在述说,一双眼眸便慢慢合上了,人靠在沙发背上,整个人也似乎放松了下来。
俞霏凡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思考问题,还是在沉睡,但他既然如此,自己就不再多说了。
老爷子虽然已经老了,可却老奸巨猾,完全不像表面看来这么简单。
有些东西说多了不仅不会有好效果,反倒会引起他的怀疑,所以在适当的时候她还是住了嘴,只专心伺候着他。
至于北冥雄,自然不是真的睡了过去,只是心里在琢磨着俞霏凡和北冥夜的话。
两个人的话不知道谁真谁假,但不管谁真谁假,名可这两个字,又再一次深深烙在他的心底。回了公寓之后,无所事事的名可直接倒在床上午睡了起来。
昨天晚上是在飞机上度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虽然有北冥夜一直抱着,她也睡了个美美的觉,但,始终是不如在床上睡着舒服。
现在趴在床上,果然没过多久就沉沉睡过去了。
其间北冥连城看过她两回,为了方便他“监视”自己,名可连睡觉房门打开,省得他敲门的声音吵醒她,所以,北冥连城偶尔到大厅走动的时候,还能看到床上那个睡得跟只小猪一样的女人。
北冥夜回来的时候,名可还没有醒来。
给他开门的北冥连城一眼便看到他衬衫上的茶渍,他抿了唇,在他身后将大厅的门关上:“老爷子泼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北冥夜不以为然道。
北冥连城不说话,人都那么老了,脾气居然还这么暴躁,至少,在别人面前总是像个暴君一样,也不怕会气得自己心血管爆裂重伤。
“什么时候要见你的女人?”回房之前,他看着向名可的房间走去的北冥夜问道。
“今晚。”北冥夜丢下这两个字,大步进了名可的房间,将房门关上。
今晚……性子,还真是急。
北冥连城只是沉默了下,便也迈步进了自己的房间,随手关了门。
北冥夜进门的时候,睡了两个小时的名可已经有点要醒来的迹象,感觉到一份森寒的气息在逼近自己,她皱了皱眉头,终于睁开了一双眼眸。
北冥夜就站在床边,正在俯视着她,在她醒来的那一霎,他眼底那点幽黯一闪而过,转身就要往浴室走去。
名可却眼尖地看到他肩头到胸口出那一片茶渍,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在他拿了衣服往浴室走去的时候,她讶异道:“你衣服怎么回事?”
拿茶水泼北冥大总裁,谁胆子这么大?不想活了吗?
不对,这里是东方国际,这里,还有一个北冥老爷子,难道是……
北冥夜却不理会她,进了浴室关了门,洗澡去了。
这个澡洗得很快,不过十几分钟他已经从浴室里出来,出来的时候,名可还坐在床边,正在等他。
看到他出来,她忙站了起来迎了过去,看着他微微敞开的浴袍之下那片胸膛,果不其然,真的看到一块烫红的地方。
“让我看看。”她伸手就要去扒他的袍子。
北冥夜却扣上她的腕,轻轻拉下:“醒来了还不赶紧去刷牙,有口气。”
名可小脸蒙上一点窘迫的气息,但她还是揪上他的衣襟,嘟哝起小嘴:“不要给我岔开话题,你受伤了。”
“一点小事。”想要将她手再次拉下来,可她一直紧紧揪住他的衣襟,北冥夜无奈,放开手随她去了。
名可终于顺利将他的浴袍扒开,也顺利看到那片被烫伤的皮肤,伤得不算重,但他皮粗肉厚的居然也烫成这样,落在他身上的茶水温度有多高,可想而知。
“是不是老爷子?”她心里被揪疼了下,牵了他走到床边坐下,立即去行李箱里翻找了起来。
北冥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名可也不奢望他能回答,这些事情,是他们自己家的事,不管怎么说,她一个外人确实没有资格去管。
她只是有点心疼……
从箱子里将一只药膏翻了出来,她向北冥夜走去。
北冥夜却笑了笑,揶揄道:“你没刷牙,连脸都没有洗,别靠近我。”
名可脸一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才转身往浴室走去。
以前不知道是谁,早上醒来的时候,人家还没有刷牙洗脸他还不是亲得起劲,现在居然就嫌弃起来了,果然男人对女人的热度就是保持不了太久,这不相处的时间才刚多了些,立即就变了嘴脸了。
不过,相比起他对自己的取笑,他那片被烫伤的皮肤更让她在意些。
那个老爷子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对自己的养子都这么粗暴,怪不得北冥夜和北冥连城这两兄弟的性格都不怎么好……
但话说回来,北冥洵就性格就很不错,为人温和有礼,比起哥哥和弟弟,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
想着想着,心思又落在北冥夜那片被烫伤的皮肤上了,心疼,不管愿不愿意承认,还是为他疼得慌。
女人,一旦沦陷了,关注的人,就再也不是自己了。
名可出来的时候,北冥夜已经打开笔记本,正在做事。
但这次名可说什么都不愿意让他蒙混过去,拉着他回到床边,非要给他上过药再说。
指尖挑起一点药膏,带着体温的指腹和药膏一起在他皮肤上轻轻划过,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他那般,这么温柔的一面,竟让北冥夜有点舍不得移开目光。
一种说不出的眷恋,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原来在外头不管面对多少风风雨雨,只要回到家,家里有这么个小女人在等待着自己,平平淡淡,就可以是一辈子的事。
可惜,他这一辈子,注定过不上这样平淡的日子。
大掌扣上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了下来。
“做什么?还有写地方没上药。”名可皱起了小巧的眉心,眼里只有他被烫伤的地方,其余的东西一概看不见。
“今晚要回去吃饭,时间不到一个小时,快去准备。”北冥夜淡淡道,金属质感的低沉嗓音轻易又乱了人心魂。
不过,她听得醉归醉,还是不愿意让他的伤口就这样被抛弃。
“等上完药再准备。”不就是吃个饭么?需要准备什么?不过,回去……回哪里去?
指尖一抖,在反应过来之后,人差点就从床上蹦了下去。
她霍地抬头看着他,震撼到小嘴圆张了,完全合不拢。
回去……该不会是回那个家吧?回去见北冥老爷子!她还没准备好,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事先,怎么没有人告诉她?
她都不知道回去见北冥老爷子究竟算什么意思,之前北冥夜公开说要带她回去见家长,但这个家长似乎不怎么有安全感……实在是听他们说起老爷子的时候,总会给她一种可怖的感觉。
她今晚……就要去见那个传说中的北冥老爷子了吗?
“怎么?害怕了?”北冥夜眉目因为她这副怔愣中的呆萌样染上了点点愉悦的光芒,一整天的沉郁,在见到她之后轻易就被轻松愉悦给取代了。
“有点。”名可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的不安,不过,眼底的震撼总算是被压下去了,她又挑起一点药膏,继续仔细给他抹了起来:“别动,等上完药再说,不要动,不……唔……”
突如其来一个吻,女人被吻得晕陶陶的,男人也吻得身体一阵绷紧。
在他霸道的气息之下,名可立即就弃械投降了,小嘴被吻住了,连身体都在他的气息之下如同被魔咒禁锢了一样,挣不开,永远逃脱不了了。
“嗯……”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她轻轻扭动身躯,以此抗议。
北冥夜知道的,她沉醉之后的反抗,一定是因为自己那超烂的吻技让她快窒息了,实在搞不懂,他从小的学习能力都不差,为什么吻技就是怎么学都学不好?
问题是,他有机会学吗?
放开了她被吻得红肿的小嘴,他前额抵在她的额角上,两个人一起在大口喘着气。
名可不是不慌,但还是故作镇定道:“我得要去准备一下,你别再胡思乱想,乖乖的。”
从他身下艰难地逃了出去,看着依然半躺在床上的男人的下半身,她眼底透着坚定:“让它听话点,我再给你上点药。”
北冥夜沉默,半秒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丫头,语言上调戏他了!
她居然敢调戏他!
真是……胆子肥了!
磨磨蹭蹭的,六点过一会,两个人终于在北冥连城第三次不耐烦地跑过来踹门的时候,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北冥连城那是相当的郁闷,本来不想回那个家的,不是为了老大他懒得回去,结果他愿意回去,这两个人却拖拖拉拉,简直浪费他的时间。
好在,在将房门踹破之前,终于可以走了。
名可今晚穿着一件素雅低调的白色连衣裙,一头长发没有经过特殊打理,只是随意披散了下来,连她自己都没发现,长发已经快要腰际了。
跟了北冥夜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去理会过,现在这样,乍眼一看,简直就像是画卷里走出的古代女子一般,眉不画而黛,小嘴不点而朱,清新自然,美得很纯很真。
就连北冥连城这种一直不怎么喜欢女人的看到,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更别提北冥夜了,一路上,只要一看到她就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狠狠吞进肚子里。
北冥连城在前头开着车子,两个人在后面,一路上没少痴缠。
不过,在靠近北冥家的时候,名可明显能感觉到北冥夜那份外溢的寒气,和平时的寒气相比,现在的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森寒。
眼前那座建筑越来越清晰,雄伟,壮观,古典,贵气……比有钱人还要有钱人,说不出的尊贵华丽。
帝苑是现代化的堡垒,北冥家则是一座古代的宫殿,从停车库里出来,看着眼前的一砖一瓦,说不慌是不可能的。
心里,始终是有几分不安。
但她一张小脸依然是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
“别怕,我在。”身边的男人搂了搂她纤细的腰,和她一起往主屋的方向走去。
尚未进大厅,管家东方御已经迎了出来,目光不无好奇地落在名可身上,但也只是一扫而过,便看着北冥夜和北冥连城道:“大少爷,三少爷,老爷让你们去书房。”
见北冥夜沉了下眸,东方御笑道:“我会代为照顾名可小姐,请放心。”
北冥夜这才交待了名可两句让她在院子里坐坐,便和北冥连城进了主屋,到楼上书房去了。
东方御一直跟在名可身边,弄的名可有几分尴尬,为了两个人不至于无所事事,她以参观一下北冥家为借口,在院子里走动了起来。
北冥家两位少爷和老爷子不知道说什么去了,一说就是半个小时,名可实在走得有点累,又晃回到前院里,站在一排栽种了多年的茉莉花前,弯身吻着怡人的花香。
北冥雄和北冥夜一起出来的时候,远远便看到茉莉花从中那抹纤细的身影。
花影映在她身上,和余辉交织在一起,竟有几分绰约的感觉,长发如瀑布般滑落,将她点缀得如精灵一般,一身素雅的裙子在风中浅浅飘扬,很雅,很纯。
当她注意到有人出现在不远处,转身往这一方望来的时候,小巧精致的面容在夕阳的照耀下,渲染开一层薄薄的圣洁气息。
一个总是喜欢穿梭在花海中的女孩,一个美到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小仙子。
一个,消失了多年,却从未被遗忘的精灵……
北冥雄的心脏在一瞬间被撕扯了起来,屏着呼吸,他几步走了过去:“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