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恶意。”她在小桃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看着名可笑道:“我相信你不是会把别人推下楼的人,那件事情应该是另有隐情吧?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和我好好说说,或许我可以化解你和珊珊之间的某些误会。”
名可睁着一双眼眸看着她,她的笑容如此温婉,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那么温柔,又特别容易亲近。
现在的龙婉儿目光真诚,连说话的态度也是如此诚恳,和她印象里头龙家那些人对她的排斥和无情,完全差天与地。
龙婉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特别喜欢这个丫头,如果没有刚才她对自己的帮助,或许感觉还没有那么浓烈。
但一来看她总觉得眼熟,二来看她总觉得这女孩本性纯良,这件事情她便真的开始怀疑起来了,或许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宋芙现在神智还有点不清,人是醒过来了,却忘了过去的事情,是不是误会谁也不知道,但她更愿意先听听这丫头的说辞。
名可却不知道能与她说什么,她怀疑龙珊珊和宋芙将她爸爸推下楼,这种事情根本没办法在龙婉儿面前说起来。
她和龙珊珊都是姓龙的,怎么说都是一家子,自己在她面前说龙珊珊的话坏,算什么?
想了想,她只能无奈道:“我和龙珊珊以前住在一起,我爸爸和宋芙本来是夫妻,但现在宋芙来了东方国际,和龙珊珊在一起,之前,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捡不到更好的说辞,她只能老实说道:“她们两个忽然就消失了,不管我怎么找也还是找不到……那天我在街上忽然遇到宋芙,很多事情想要问清楚,才会急着追过去,结果和她在楼上争执了起来……”
她顿了顿,咬了下唇平静道:“人不是我推下去,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既然她是太子的妈妈,那么在京华苑里抢着伺候她的人数不胜数,人家根本不需要她的帮忙。
说宋芙自己跳下去,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她也不会相信,所以她根本不指望龙婉儿能相信她。
跟她向自己点了点头便转身朝别的地方走去,龙婉儿心里有点焦急,这丫头不愿意相信自己,是因为她姓龙,她潜意识就将自己也当成和宋芙他们一伙吗?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劲,珊珊是她的侄女,她当然应该和珊珊他们站在统一战线上。
不管怎么说,眼前这女孩因为伤人的罪名,曾经被带进警局。
但她真的不相信她是坏人。
见她真的要走了,她下意识追了过去,柔声道:“如果说我相信,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名可一怔,一颗心顿时便激动了起来,猛地回头对上龙婉儿的视线,她目光醇厚,是认真的,她真的愿意相信自己!
名可咬着唇,不知道该与她说什么,只是心里激动着,好一会她才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事情也不过就这么简单。”
“你是和谁来东方国际的?你来这里是为了找她们吗?”龙婉儿问道。
名可摇了摇头:“我和北冥夜一起来的,只是为了参加北冥老爷的寿宴。”
“可你那天……”
“是,北冥老爷大寿那天我没有去,我之前得罪了他,他不喜欢我,所以就没去了。”
因为没有去,那天就这样碰上了宋芙,之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连她现在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像是一场戏那般,那么神奇,又那么巧合,但,却是事实。
龙婉儿看着她,她这么温婉的小丫头怎么可能自己得罪北冥雄?只怕是北冥雄不喜欢她吧。
那老爷子性情暴躁,对此她也早有所闻,不过对北冥雄她没有太多的想法,只知道他和自己的爸爸脾气不对盘。
又因为早期两家企业曾经有过争斗,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哪怕同为十大家族的人,两家人基本上也是没有来往。
名可这么一个小丫头来到这个地方,只为了参加北冥雄的寿宴,可没想到北冥老爷子却又嫌弃她……
想到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酸了起来。
她向名可招了招手,柔声道:“既然住在这里,那就好好住着,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名可迎上她的目光,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看自己,不过,这位长辈确实很温柔,温柔到她竟有几分像似遇到了亲人的错觉,她也是龙家第一个说愿意相信她的人。
迟疑了好一会,她才又走回她跟前,依然关心着她的腿:“你风湿症发作,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马上就回去。”龙婉儿点了点头。
虽然两条腿还隐隐有几分痛,现在站起来痛意更明显,但她就是想和这丫头说话。
还想说什么,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了一把低沉的声音:“可可,在哪里做什么?过来帮我个忙。”
两人回头,只见一位长得极为漂亮的小伙子站在花丛外,正看着名可。
名可忙道:“好,我这就过来。”
回头看着龙婉儿,她道:“我还有些事情,先去忙了,你回房好好歇着吧,今天可能会下雨,别再出来吹风了。”
十一月下旬了,天气越来越冷,只要一变天,像他们这种患风湿症的总要有几天苦日子过,出来吹风不是什么好事儿。
龙婉儿却有点舍不得就这样与她错过。
看得出她的迟疑,名可笑了笑,有几分腼腆道:“如果你晚上还觉得不舒服,可以让你的人来找我,我在二楼一间客房里,你向客人打听一下就能知道,我可以过来帮你揉捏一下。”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听她这么说,龙婉儿才扬起了眉,总算是笑得满足,看着她向那个漂亮的小伙子走去。
两个人渐渐走远,龙婉儿还是舍不得收回目光。
小桃就站在她身边,一再催促着她回房休息。
可龙婉儿还是盯着远处那抹纤细的身影,始终舍不得离开,一种莫名的眷念,莫名地就想要去疼惜这丫头。
连她都不知道这样的眷恋是从哪里生起的,哪怕对着龙珊珊的时候,竟也没那种感觉。
“夫人,她是不是就是推宋芙夫人下楼的女孩?”小桃忍不住问道。
“你没听到她说吗?她说宋芙不是她推下去的。”龙婉儿的目光依然锁在远处那抹身影上,虽然隔了那么远,连她的面容都看不清了,但看着她的身影,眼底便都是愉悦的笑意。
小桃侧头,与她一起看着远处的名可:“夫人,你真相信她说的话吗?”
“为什么不相信?”龙婉儿总算收回了遥望名可的目光,浅叹了声:“这丫头心底善良,我想象不出来她故意恶毒地将人推下楼,有些事情眼见都不一定为实,更何况只是道听途说?”
“我知道了,夫人。”小桃扶着她,与她一起往主屋的方向走去:“夫人说她是个善良的孩子,那她就一定是,我和夫人一样,我也相信她。”
龙婉儿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主屋之内,北冥连城才收回偶尔向那边张望的目光,看着名可问道:“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你认识她?”
两个人站在树下,名可还在翻看着他刚才丢给自己的小册子,抬起头与他一样往主屋的方向望去,她道:“她是太子的妈妈,你也认识?”
“她是龙家老爷子的大女儿,东方国际里有谁不认识?”
名可瞟了他一眼,见他脸色似乎不怎么好,以为他在担心自己会被龙家的人欺负,她笑道:“你放心,她是个好人,她不会欺负我。”
北冥连城的目光总算收了回来,落在她脸上,她眉眼弯弯的,笑得真诚,竟真的觉得龙婉儿是个好人。
虽然他对龙婉儿不怎么了解,但她是龙家的人,老大说过不希望她和龙家的人有太多的接触,所以刚才看到她们两个站在一起有说有笑,他才会立即把她喊了过来。
“连城队长,你让我看这个做什么?我看不懂。”名可把小册子递回给他,眼满了困惑:“这些东西你不是比我在行一百倍吗?你问我做什么?”
北冥连城把册子接了回来,其实只是想出来质地考察一下每个角落的防御设施,看看与战九枭给他的系统图有没有出入。
倒也不是真的要名可帮些什么忙,只是见她和龙婉儿在一起,他心里一紧便把她喊了过来。
“我自己弄得有点累了,反正你在这里也没事做,帮我看看册子上头指示的机器都在什么位置,看看位置有没有被移动过。”
“我知道了,你是想看看实际的设备与册子上的是不是相符?”名可瞟了他一眼,又把册子接了过来,毕竟自己也没什么事,这下倒也忙得开心。
与北冥连城一起沿着防御系统图朝院子各个角落扫了一遍,因为忙碌,时间也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
中午匆匆吃过饭,又开始去扫后院,实在是因为京华苑太大,走了半转下来,名可已经累得连腿都迈不动。
北冥连城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自行车回来,两个人上了车,名可坐在背后揪上他的衣角,看着前路,她忽然道:“连城队长,谢谢你。”
北冥连城只是沉眸了下,便又继续往前方开去。
看着地上那两条被阳光拖出来的影子,不管他需不需要自己的感谢,名可也依然认真道:“昨天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已经死了,以后……”
“闭嘴。”说什么死不死的,这些不吉利的话说来做什么?
名可却笑了笑,不以为然道:“不管怎么样,以后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你人情的。”
“以身相许吗?”他淡淡道。
名可瞪了他的背影一眼,撇嘴道:“满脑子都是这种有颜色的东西,就不能想点正经的吗?”
“我觉得这个很正经……”
两个人对话的声音时不时在后院里响起,偶尔有点笑闹,偶尔有几分认真,时光,就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小争吵中缓缓淌过……
……
那天晚上北冥夜并没有来看名可,战九枭也没有回来吃晚饭,名可和北冥连城在偏厅吃过晚饭之后,便回了房间,夜里才刚洗过澡,小桃便找上门来了。
龙婉儿今晚就住在京华苑里,似乎不打算离开,名可进去的时候她还倚在床头看书,看到名可立即便温婉地笑了起来:“你来了,过来与我聊聊天。”
“是不是腿又开始疼了?”名可走了过去,拉到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正打算给她揉腿。
龙婉儿浅笑道:“没有,只是想找你来,陪我说说话。”
名可看着她,不知道她想要聊些什么。
龙婉儿摆了摆手,小桃便退出门外,并细心地为她们把房门给关上。
龙婉儿笑道:“我想知道珊珊过去过的日子究竟怎么样,你能跟我说说吗?对了,你忙不忙?”
名可摇了摇头,忙倒是不忙的,不过,和她说龙珊珊过去的事情,她却不知道什么事情才可以说。
龙婉儿却始终笑得温婉:“我没什么恶意,只是想多了解一下你们过去的日子,你尽管跟我说,说说她过去学习怎么样,还有,你和她相处得如何?”
名可迟疑了下,还是忍不住浅浅叹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龙婉儿始终是注意到了,以为她会说龙珊珊的坏话,毕竟她脸色看起来并不怎么好,似乎对龙珊珊真不怎么喜欢。
尤其她也曾在珊珊那里听说过,她们姐妹俩的感情不怎么好,按照龙珊珊的说法,名可从来都瞧不起她,但名可的话却有几分出乎她的意料。
她淡言道:“珊珊没怎么样,只是有点小调皮,在家里偶尔会和爸爸吵闹几番,不过,她和家里人的感情还是很好的,爸爸和芙姨对她都好。”
“那你呢?你和她的关系怎么样?”龙婉儿注意着她脸上的神色,轻声问道。
名可笑了笑,她毕竟是龙珊珊的姑姑,有什么话也只能捡着好的说了:“和她关系不算很亲密,但也还是不差,我和她的兴趣爱好都不一样,平时也没太多的交往,哪怕在家里呆着也是各做各的。”
“她有什么爱好?”
“她……”名可想了想,才如实告诉她:“珊珊人很热情的,朋友也特别多,不像我,我总是一个人宅在家里,她比较喜欢出去玩,她唱歌也好听。”
“她在酒吧卖唱过,是不是?”龙婉儿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珊珊是她的侄女,本来应该疼她的,就像一开始看到那些媒体说她在夜总会卖唱的消息,她心里也是疼得慌。
可现在见过名可之后,说起这件事居然就没多少感觉了。
倒是名可看着她,扇动着灵透的长睫毛,摇头道:“不是,珊珊虽然喜欢在酒吧唱歌,但爸爸还不至于那么亏待她,让她到酒吧里卖唱。”
“那你呢?你的生活过得怎么样?你家里人对你好不好?”龙婉儿话锋一转,又问道。
没想到她会问起自己的事情,名可只是讶异了下,便如实道:“我生活过得很好,就是一般学生过的日子,除了上学就是在家里帮忙做点事,偶尔也会在外头赚点外快。”
“做什么事情赚外快?”龙婉儿对她的事情似乎特别感兴趣。
名可也听得出她的问话没有任何恶意,她道:“我喜欢写东西,有时候会给人家写一些宣传的文章,也曾写过一篇剧本曾被录用过,拍了电影。”
“什么剧本?那部电影?”龙婉儿毕竟是上了点年纪了,对娱乐圈的事情也没怎么在意,更不知道最近有什么新电影即将上映,或者已经上映了的。
听到名可说起这些,她听得津津有味的。
名可也只好将自己写《天下》,以及后来《天下》拉到赞助被拍成电影的事情和她简要说了一遍。
两个人在房间里面聊着,从一开始名可还有几分小心谨慎,到后来发现这个长辈真的没什么心机,只是单纯想要和她聊聊天,说说话,她便也越来越放开了。
说起《天下》自己还是挺骄傲,那毕竟是她编出来的故事,她甚至还参与了演出。
“这样看来,我很快就能看到《天下》上映。”龙婉儿心里期待得很,握着她的手,难掩眼底的兴奋:“首映的时候你一定要打电话给我,把首映的时间告诉我,我会去捧场的,我还会带一群人去。要不我给你包场,包一百场,你看怎么样?”
名可摇了摇头,只是浅笑着:“包场做什么?电影拍出来就是让人看的,你包了场不让观众进去,他们还看什么?”
“我多包几场,你们的票房不就能更高吗?”龙婉儿又道。
名可依然笑得愉悦,这长辈真的很逗:“票房高了和我也没多大关系,他们又不会多分我一分钱。”
“那倒也是。”龙娃儿才恍然大悟,握紧她的手,她道:“这样吧,下次我给你介绍一些著名的导演和制片人,回头让他们给你出演女主角的角色。”
名可吃吃笑着,没想到她竟这么热衷。
“笑什么?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龙婉儿白了她一眼。
名可依然笑着,把手从她掌心抽了出来:“我一点经验都没有,挑不起大梁的,还是一步一步来吧,等《天下》播出来,看看能不能提高人气再说。”
“你这姑娘还真是好,可以一步登天的捷径你不去走,真难得。”
“你快别称赞我了,弄得我怪不好意思。”不是她真这么脚踏实地,毕竟捷径这种路是个人都想走,她只是怕把握不住自己。
很多事情自己还是不懂,还是慢慢走好了,更何况平白无故得人恩惠,以后自己拿什么来偿还?
“听你这么说,那你和北冥家那个大少爷感情似乎不错,你当他女朋友了吗?”龙婉儿有几分失望,见她不说话,她又道:“其实我们家阿九也是不错的,你别看他冷冰冰的像座冰山那样,但他真的很有安全感,绝对可以当女孩子们心里的梦中情人,要不我把你介绍给他,说不准你们俩能擦出火花呢。”
名可也只是笑着,听她吹嘘自己儿子的厉害,但到了后来,就连龙婉儿自己也自觉说不下去了。
还是那句话,儿子像座冰山那样,一般姑娘家只怕没几个受得了的。
两个人在房间里聊了很久,直到晚上九点多,小桃来催龙婉儿休息了,名可才从她房间离开。
临走的时候龙婉儿还说了明天早上要她陪她一起吃早饭,直磨得名可答应了她才放她离开。
从龙婉儿的房间离开,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来到门口时又像想起什么,迟疑了好一会,名可终于还是敲响了北冥连城的房门。
北冥连城刚从浴室里出来,一头短发还是湿漉漉的,水珠沿着发梢往下头滴下,看起来竟有几分狂野的帅气。
看着站在门外的名可,他愣了一下,随即将房门打开往里头走去:“来找我做什么?老大不在,深闺寂寞,想找我来安慰么?”
名可主动忽略掉他那些流里流气的话语,人家都说连城队长最不爱说话,像座冰山那样冷冰冰的,生人勿近,可她怎么觉得这个北冥连城更像一个闷骚的流氓?
不对,流氓就不能说是闷骚了,反正这个男人要么不说话,一说话总是语出惊人。
看着坐在书桌前将笔记本打开的北冥连城,她犹豫了好一会才说:“其实……我想问问你夜现在在做什么?他安全吗?会不会有危险?”
“你自己不会给他打电话吗?”北冥连城的长指落在鼠标上,又不知道打开了什么文档在仔细看着。
名可也不想妨碍他工作,但有些事情她确实有点不太敢去做:“我怕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做,打电话给他会让他分神。”
北冥连城的目光总算从屏幕上移开,侧头目光落在她身上,皱起了眉:“你不是他女朋友吗?既然是他女朋友,就有权力去妨碍他。”
名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可是这个女朋友当得有几分窝囊,她就是不敢去妨碍北冥大总裁,应该说,她也不想去妨碍他。
北冥连城揉了揉眉角,沉默了下才道:“今晚你还是不要给他打电话了,他有事情要做,放心,他还好好的,如果他不好了,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什么叫他不好了?胡说什么呢?”名可白了他一眼:“这么不吉利的话,怎么随随便便就说出口?”
北冥连城却不理会她,又看着屏幕继续工作。
名可也不想再待下去了,转身往门外走去。
她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些杀手找不到她,会不会去对付北冥夜,心里真的很担忧,这个该死的连城队长居然还说“如果他不好了”的话,弄得她心里难受得很。
离开北冥连城的房间,回到自己房间里,始终还是心神不宁。
那些杀手在大街上都敢拿着刀去追杀别人,万一他们也这样对待北冥夜……
名可已经倒在床上,可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时不时看看时间,十点,十点半,十一点,一个多小时居然还是无法安睡。
终于她从床上翻了起来,拿着手机犹豫了好久,才拨了北冥夜的电话。
没想到电话居然关机了。
关机,她好像从来没试过打电话给北冥夜的时候是关机的,他在做什么?是手机没电了,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
因为他关机,她比刚才更加紧张了,他平时都不会关机的,今天究竟怎么回事?
想要再过去问问北冥连城,可既然北冥夜关机了,哪怕是北冥连城也不可能找得到他,她要怎么办才能确定他现在是不是安全?
心越来越难受,人也越来越焦急,急到快要揪头发的时候,房门却忽然被敲响了。
“谁?”她吓了一跳,忙问道。
门外北冥连城淡然的声音缓缓传来:“我来看看你睡了没有?”
“没有。”名可立即从床上爬了下去,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便奔了过去把房门打开。
看着站在门后的北冥连城,她慌得脸色一阵苍白,连细汗也忍不住从额角冒了出来:“怎么样?是不是……是不是他……”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北冥连城瞅了她一眼,举了举手里的酒瓶:“今夜无聊,看看你是不是还醒着,来找你喝两杯。”
“我不会喝酒。”找她喝酒做什么?她对这种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
这么晚来找她,还以为真的是北冥夜出事了,他那句“如果他不好了,会第一时间告诉她”的话,一直在她脑袋瓜里盘旋着。
吐了一口气,又看着他手里的酒瓶,迟疑了下她才道:“好吧,我陪你喝酒,反正我今晚睡不着,喝点酒说不定能帮助睡眠。”
回头,将自己刚才忘了要穿的拖鞋套上,心里还是乱糟糟的,一刻都安定不下来。
北冥连城走了进去,抬起一脚随意将房门关上,来到桌子旁将两瓶酒放在上头,回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名可,他道:“愣在那里做什么?去拿两个高脚杯过来。”
“我不知道高脚杯在哪里。”这里又不是她的家,也不是北冥夜的家,她哪里知道东西放在哪了?
北冥连城抿唇,举了举手里的瓶子:“那就直接拿酒瓶子喝,过来。”
名可还是没有过去,心里始终还惦记着北冥夜的安危,毕竟在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之后,还有谁能做到完全不在意的?
她住在太子这地方,不正是北冥夜觉得外头危险,才让她住在这里以保证安全吗?
既然他也知道外头危险,他自己还在外头,这里又不是他的势力范围……
越想越不安,她看着北冥连城忍不住问道:“我打他电话,他关机了,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连城队长,他今晚是不是有特别的事情要做?”
“是。”北冥连城瞟了眼对面的座位:“坐下来再说。”
名可立即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等北冥连城将酒瓶的木塞子拔出来,把酒瓶递给她时,她双手接了过来,只是拿在手里,却是不喝,只愣愣看着他:“他今晚究竟有什么事?”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和兄弟们在一起,不方便带手机。”他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
把自己的红酒也打开,他举起瓶子与她碰了碰:“喝酒吧。”
名可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他的话,或许是相信的,但和兄弟们在一起,这算是什么意思?
见他已经拿了瓶子喝了起来,她也只好把瓶子抬起尝了两口。
红酒的味道一点都不好喝,又苦又涩,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尝这种东西。
“这种红酒连老大都喜欢,你多喝两口。”北冥连城又向她举了举酒瓶。
名可却把瓶子放在桌上,看着他:“你就不能跟我说清楚一点,他今晚在做什么吗?”
“你不是他女朋友吗?你都不知道,你能指望我知道多少?”北冥连城瞟了她一眼,眼下不知道闪过些什么,忽然他道:“好,我们来猜拳,你要是输了就喝一口,赢了可以问我一个问题,我只会回答是或者不是。”
名可皱着眉,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来跟她万这么无聊的游戏。
可她想了想,终于还是点头道:“好。”
只是回心一想,有摇起了头:“我不会猜拳。”
“剪刀石头布总会了吧?”
名可点了点头,这才跟他玩了起来。
第一把名可输,灌了一口,又拉着他继续。
第二把,第三把还是名可输,连灌了几口,一双眼眸终于开始蒙上了点点痴迷,再来第四次,总算是赢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才问道:“他现在有危险吗?”
北冥连城不说话,名可才想起来他刚才说的条件,她又换了另一个方式问道:“他现在是不是有危险?”
“是。”北冥连城淡淡应了一声,又把手举了起来:“再来。”
他说,北冥夜有危险……
名可彻底被吓到了,北冥夜有危险,可他还在这里和她猜拳喝酒,表现得完全事不关己那般!他和他老大的感情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会这样?
“连城队长……”
“我只会回答是和不是,你还要继续吗?”北冥连城看着她,往椅背上一靠,一副慵懒的姿态。
哪怕名可和他相识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这个男人的脾气,只要他说了这样就是这样,别说她没办法影响他,就是北冥夜也不能轻易改变他的想法。
可是,北冥夜有危险,她怎么能安心在这里和他玩下去?
“想知道可以继续,如果不继续,那我就回去了,我还有事情要做。”北冥连城喝了一口酒,淡淡道。
“继续。”名可坐正了身躯,立即把手举了起来。
再来了一轮,名可又输了,灌了一口之后立即又要他继续。
连输了三把,喝得她真的有几分醉意,连脑袋瓜都开始沉重了起来,可她还是抓紧时间和他猜拳。
第四把,她终于是赢了,立即问道:“是不是和昨天那些杀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