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未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跟她说出这样的话,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他的儿子吗?
他这么说是因为他也认同名可那狐狸精的想法,也希望她死去吗?
她薄唇颤抖,就连指尖也在发抖:“儿子,你就这样跟妈妈说话?你……也想逼死妈妈吗?”
“我只是说出她的心思,我理解她的想法。”面对她的愤怒,北冥夜依然一脸柔和,连眼皮都不曾动一下:“我也只是告诉你事实,我能救你一次两次,但,不保证能救第三次,我也没有办法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保护你。妈,我不是不想孝顺你,是你执意让我变得不孝。”
他其实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那丫头说过他不会说话,也许是真的,他确实不会,因为他不知道怎么样的话才能让他的母亲更好受些。
他不想刺激她,只是,真的完全没有办法。
不跟她说话,她就自杀,跟她说话,她会不会还要自杀?
原来死对一个人来说真的那么轻易,随随便便地说死就死,那么,她到底又有没有考虑过她身边的人?
她有两个儿子,她有没有为他和连城想过?如果她死了,他们会不会伤心?会不会痛?
就算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相信,能随随便便就去寻死的,一定是因为不够在乎身边的那些人。
不在乎他们有多痛,也不在乎他们日后的日子有多难过,自杀的人永远是最自私的,只是这话,他还是不忍心在她面前说出口。
“如果你没话跟我说,那你好好歇一会,我让杨医生过来看着你,回头让孟祁给你准备些吃的。”
再看她一眼,不难看出她眼底已经盈满了泪意,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也真的累了。
更何况她对他也没有半点的信任,她信的只是那个叫丁蜀的男人,丁蜀在这里说一句话,比他说十句百句都有效,既然她不听自己说的话,那他说了也没有任何意义,不如不说。
让她自己一个人寻死是不可能的,就算他说了自己能力有限,不能时时刻刻阻止她寻死,但至少,能阻止一次是一次。
转身从里头出来,见名可还等在外头廊道上,他招来不远处的保全人员,让他将杨医生请过来,才走到名可跟前轻声道:“累不累?累了就回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守着。”
“只怕我守着会让她更难受。”名可转身,与他一起往大厅走去,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等回到大厅,上楼梯的时候,名可忽然侧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你真的不怪我吗?不怪我说话那么重?”
“不知道。”北冥夜摇了摇头,他真的不知道,因为他不知道现在这情况还需要他去做些什么。
把她送回房间,他却停在门口,没有跟进去。
名可回头看着他,他无奈道:“还有些事情,要出去一趟。”
“有危险吗?”不想问太多让他为难,但这一点她却始终在意。
北冥夜摇了摇头,忽然伸出大掌在她脑袋上轻轻揉了揉,本来只是打算轻揉一把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揉上了之后,莫名的就不想放开了。
他大掌收紧将她扯了过来,用力抱在怀中,低头就吻了下去。
这个吻很激情也很深入,他的手甚至已经从她领口探了进去。
可却在自己快要失控的时候,他放开了她,退了两步,一边喘着气,一边哑声道:“没有危险,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只是回公司做点事。”
名可点了点头,在他离开之前,她道:“还有个问题……”
“夫妻之间没必要这样,有什么事情就直接问,能不能回答是我的事,但,你有资格问。”
他还在喘气,很明显刚才那一吻弄得他极其不舒服,她其实不想乱看的,甚至已经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视线,但,还是一不小心瞄到了他腹下的变化。
微侧过脸,一张脸已经红透了,她深吸一口气,才轻声问道:“你妈妈知不知道……”
“忘了我说过什么?”男人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名可用力一咬唇,才回头看着他,无奈道:“妈知不知道你做过手术的事?”
“什么手术?”北冥夜盯着她的脸。
“就是那个。”名可的视线又忍不住从他脸上移开,一路往下,一张脸瞬间烧得更红。
他现在这个模样真的能出门吗?一直这样……会被人看笑话的。
北冥夜盯着她的脸,声音依然沙哑:“再看,我不保证会不会将你在这里就地正法。”
这话让名可立即转过身背对着他,闷闷的声音在她低头之后传了过来:“她知不知道你做了节育手术?”
北冥夜盯着她,这丫头还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完全没问题了,不过,这件事他也没必要告诉她,也许,等以后她怀上之后,再给她一个惊喜也好。
至少现在,告诉她对她来说没准还是个负担。
他缓了缓呼吸,既然不打算跟她说自己做了复通的事,便只好随意道:“在她眼中,她儿子没任何问题。”
名可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回头瞅他一眼,她道:“你走吧,路上小心,开车的时候开慢点。”
“有老婆这句话,我哪里敢让他开得快?”还想把她扯过来,吻一顿,又怕自己会忍不住,他弄了弄身上的衣服,等缓过一口气,也等身体也没那么难看了,才再看她一眼,让她好好休息,之后转身离开。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那方,名可才走到门外,抬眼望去,楼梯口那里已经没了他高大的身影。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才转身进了门,再随手将房门关上。
不是他开车,那就是东离和他一起出去,他说回公司,这事应该不是骗她的。
走到床边,那份疲累的感觉忽然又疯狂袭来,下午在秦未央的病床坐太久,坐得腰酸背痛的,现在看到这张大床,顿时就感动了起来。
把兜里的手机拿了出来,随手丢在一旁,她往床上一躺,再一滚,把被子扯了过来,往身上一盖,人已经舒舒服服躺在被子下。
累极的时候,有一张大床真的是一件万分幸福的事情。
只是,现在心头还乱得很,名可很清楚自己不可能睡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