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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七五]寒笛夜华裳 > 第十章

第十章

“证据不足,我猜这会儿咱俩要是进去,铁定打草惊蛇,如果幕后黑手真的是百花楼,那这么大的幽篁馆,谁知道那丫鬟进去之后会去哪里?会把尸蛊又藏在哪里?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直接乱闯恐怕会坏了大事。”白玉堂对着曲华裳摇摇头,说道。

“那就先回开封府?问问公孙先生带回去的那架琴有什么线索,再做打算?”曲华裳提议道。

白玉堂点头说好,两个人离了这看似风雅的幽篁馆,朝着开封府的方向走过去。

幽篁馆二楼,临着大街的一扇窗户开了一条不大不小的缝儿,一个黑衣青年靠在窗边坐着,端起一盏茶,看着白玉堂和曲华裳离开。

“你的人手脚也太不干净了,竟然让白玉堂跟到了家门口。”黑衣青年抿了一口茶,语气平淡的说道。

“呦,这话说的,事情怪我咯?我哪里知道那么巧,他们今天会莫名其妙接了太师府的告示去给安乐侯看病?开封府不是一向和太师府不对盘吗?再说了,明明是你说的,这世上除了你之外,无人可解尸蛊之毒,我那丫鬟回来可说了,那个叫曲华裳的女孩子忒能耐,一碗药就催的安乐侯吐了马上成型的蛊,这临到头儿了功亏一篑,也太可惜了。”坐在桌子对面的红衣女子低头抱着琴笑了笑,娇声说道。

“呵,尸蛊炼制之法是我从楼里的孤本中翻出来的,江湖并无流传,外人怎么会有!”黑衣男子冷笑一声,“去查查那跟着白玉堂的女孩子是什么来头!”

“已经去查了,还没结果呢,你先别急呀。”红衣女子把怀中抱着的琴放到了桌子上,纤细柔美的十指在琴弦上缓慢的抚摸,“这么暴躁啊,要不要听我一曲?”

“算了,我还想要命呢。”黑衣男人拒绝道,“你说过那晚你给南侠送请帖,被人破了音杀之术?”

提起这件事情,红衣女子瞬间从温婉言笑的样子变得咬牙切齿:“哼,就是她!只是侥幸罢了!没想到她竟然也会音杀……”那晚气血翻腾的痛处似乎还凝结在胸口中散不开,红衣女子垂下头,一只手慢慢的按上了自己的胸口。

“不可能。”黑衣男人皱起眉头,“即使有人会以音杀遇敌,又怎么能敌过百花楼琴圣一曲?”

“不定耍了什么诈,下次莫栽在我手里,否则……”红衣女子五指如钩,猛地抓紧了自己胸前的衣襟。

“对了,老头子找到了没?”黑衣男子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还没有,我已经去转过了,不见踪影。据说老头子前些日子被抓进了开封府,昨儿个才放出来,结果人就跑的没影了,我在周围留下探子了,只要他敢露面,我们就能抓住他。”红衣女子微笑道。

“这件事情要尽快,楼里丢的那把琴已经被公孙策他们抱回了开封府,难保不查出来点什么。”黑衣男子抬手把窗户关上,站起身来抖抖衣襟,“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小心,莫要惹上开封府。”

“让给南侠送帖子的人是你,现在让我不要去惹开封府的人也是你,你也忒难伺候了些。”红衣女子真真假假的抱怨,“走吧走吧,都是冤家,赶紧离我远点,别再来了。”

黑衣男子听了这撒娇一般的抱怨,并不出声,推门离开了这里。

白玉堂和曲华裳一路赶回了开封府,刚到府门口,就看见这里闹哄哄的吵成了一片,很多辆装的满满当当的马车都停在了大门口,差点堵住了来往的道路,车夫和衙役们正在争执,好多人围观看热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曲华裳和白玉堂还以为出事儿了,两个人刚挤进去,就听到了令人啼笑皆非的对话:

“赶紧的!别在这里推推搡搡的不让我们进去,你以为老子们愿意进你这开封府啊?要不是老爷吩咐,老子离这里远远的!快滚开让老子把东西放下!”

“庞府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往开封府送这些受贿之物!我已经遣人进去禀报包大人了,看一会儿包大人出来不把你们关进大牢里面!”

“哎呦喂我说你这人真有意思哇!谁说老子这东西是送给包大人的?我们老爷说了,东西是给曲姑娘的,感谢曲姑娘妙手回春救了我们家少爷,跟你们包大人有什么关系?识相的话就快快让开!否则!”

“否则怎样!你待如何!在开封府的门口还敢撒野!”

听到这里,感觉两拨人马上就要吵起来了,白玉堂悠悠的瞟了一眼曲华裳,满脸的幸灾乐祸,他已经听到包大人那正气凛然的脚步声了,想必是听到了庞太师竟然敢把“受贿之物”送到开封府来,气势汹汹的出来抓人了。

曲华裳哀叹一声捂住脸。庞太师你真是好手段啊!我打着开封府的名号欺负你一下你就这么报复我吗!无视了白玉堂戏谑的目光,曲华裳赶紧走上前去拍拍车夫和衙役的肩膀,对着两个人拱拱手道:“二位二位,莫吵了,这东西确实是太师送与我的,与包大人无关。”

“哎,你这小姑娘是何人?竟然敢打着我们开封府的名号受贿?”衙役哥哥和包大人一样,一身正气凛然的对着开封府的牌匾拱了拱手,“我们大人为官清廉,百姓有目共睹,请姑娘莫要污了我家大人的名号!”

曲华裳:“……”

周围逐渐有人开始指指点点,衙役瞥了曲华裳一眼,继续说道:“这位姑娘,是你救了安乐侯?你可知安乐侯在开封府中欺男霸女……”

“够了,听衙役大哥这话中的意思,安乐侯这人是不能救了?”余光瞥见包大人走了过来,曲华裳站直身子对着衙役冷冷的说道:“人是我救的,那又如何?就因为他是安乐侯我便救不得了?我是大夫,医者父母心,我不管我的病人是什么样子的人,我只管看病,人我能救便救,医者手下没有该死之人!即使他身负罪孽,那也该让包大人绑上公堂,堂堂正正的审一番再定罪!至于这些东西,那是庞太师给的诊金,是我堂堂正正该得的东西。衙役大哥,你以为我是什么人?请我出诊难道会那么便宜?即使是庞太师也要按规矩给我,这些我还嫌收少了呢!”

曲华裳语气冷冽的说完这句话,转过头对着庞府的车夫说道:“金银送回去吧,药材留下送到开封府后面的药铺子里面,公孙先生不是说铺子里的药品不够了吗?”曲华裳抬起头看着跟随包大人一同出来的公孙策,对着公孙先生拱拱手:“就当我借花献佛了。”

公孙策看了看不知所措的衙役,又看了看摸着胡子做高深莫测状的包大人,咳嗽一声说道:“曲姑娘客气了,请随我来。”然后一边说,一边在前面带路,带着曲华裳和赶车的人绕路去了后面的药铺。

“包大人,你看这……”衙役指着曲华裳的背影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

包大人一边摇头,一边拍了拍衙役的肩膀,转身回了府里。

被扔在了原地的白玉堂看着曲华裳和公孙策离去的身影,拍了拍手:“好一个医者手下没有该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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