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盏温茶,姑娘应该庆幸我手中的只是一盏茶而不是一条毒蛇。”她倒是后悔没有将一条宝贝儿带在身上,这样的话就更能让这些人长长记性,记得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
毒蛇!?千金们身子一看,看冬暖故的眼神更怪异了。
“你,你敢!?”蓝裙千金咬牙切齿。
“呵,我为何不敢?只要你不怕死,我现在也可以送你去见阎王。”冬暖故转了转手中的茶盏,明明在浅笑,却给人一种诡异的阴森感,“当然,姑娘也可以选择给我泼回一盏茶或者一盘糕点,不过我赌姑娘不敢。”
“你,你——”蓝裙姑娘气恼得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她额前的发梢还在淌水,配上那张被茶水烫红加上怒红的脸,那模样让融雪将自己的嘴捂得更紧了,生怕她会憋不住笑出声来。
然冬暖故赌得没有错,在座的,除了她,只怕再无一人敢在此时此地生出事端,哪怕只是在皇宴期间忽然站起这等小事,也没有多少人敢做。
而冬暖故之所以敢,是因为她没有任何可顾忌的,她没有亲人没有家,她只有一个平安,只要她的平安安好,还有什么是她惧怕的不敢的?
“姑娘还是莫要这般狰狞着脸孔的好,姑娘这般便不美了,不美了如何还入得了五皇子殿下的眼?”冬暖故听似随口而言的一句话瞬间惊了在座千金,忽都以震惊不已的眼神去看那蓝裙千金,一时间那蓝裙千金的面色可谓变幻莫测,满脸通红,好似被人揪到了心底最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般。
在座千金都是高门府第里长大的小姐,见惯了勾心斗角,听惯了话中有话,是以冬暖故这话一出,她们便知晓她话里的意思。
五殿下喜穿海蓝色袍衫,若说这蓝裙千金着浅蓝色裙裳是无意的话,那她方才总故作不经意望向五殿下又该何解,且这些时常参加宫中各种小宴的千金小姐们几乎人人皆想嫁入皇家,当是将这些皇子们的脾性喜好大致摸得清楚才是,各皇子殿下偏好何种颜色的衣裳是最最基本的事情,她们不可能不晓,不过就算她们心中倾慕哪个皇子也只是将这种情思埋在心底,几乎不会有人将自己心里的想法直白地表现在面上,是以鲜少有人特意穿与倾慕对象相近颜色的衣裳,以免遭人猜疑。
而今女眷席内,却是只有这蓝裙千金身着蓝色裙裳,乍一眼看去,倒是与对面男子坐席里的五殿下身上的海蓝色长衫相得益彰,然今日的千金小姐们人人都是盛装出席,倒也没人特意注意到那蓝裙千金的打扮,现下经由冬暖故这么一提,目光纷纷聚到了蓝裙千金身上来。
冬暖故笑得轻轻淡淡,眼睛既无不屑也无嘲讽,有的只是事不关己的平淡,然她这样的神情却是比不屑与嘲讽更能激起人心底的怒意。
冬暖故的话本已让那蓝裙千金怒火中烧面红耳赤,却听她非但没有闭口的打算,反是将话挑得更明了,“看姑娘的神情,大概我猜得无错了,不过依姑娘的脾性来看的话,若我是五殿下,我就算选尽这殿内的任何一名姑娘,也不会选姑娘这样表里不一的母老虎。”
她方才虽是在听融雪说话,却也一直在观察着女眷席中各人的神情举动,倒不是她特别注意这蓝裙千金的举动,不过是她总是时不时将轻蔑的眼神落到她身上来,她可以装作视而不见,因为她觉得无所谓,不过她既有辱平安,便休怪她不给她留任何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