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一道蒙着面的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高高院墙上,落到院中,朝楼远走来。
楼远未惊。
只听那黑影边朝楼远走来边道:“竟是提前跟影卫都说了,知道我今夜会来?”
这声音很平静,也很熟悉。
“你一定会来。”楼远未动,只笑了笑。
那黑影走到楼远面前,平静的声音融进了几分诧异,“受伤了?谁能伤你?”
黑影在说这话时,拉下了罩面的黑巾。
样貌平凡,却带着一股脱俗之气。
竟是白拂琴师!
楼远的确是受伤了,不是在面上也不是在身上,而是——在手上。
楼远抬起垂在身侧的右手,动作颇为缓慢,将手移到了眼前。
只见他那白净的手背及修长的五指上,竟是一道道细小的划伤,每一道伤口都是一条细细的血线,却也只是血线而已,伤口不深,血不多,然伤口也不浅,以致那条条血线像是深嵌在他皮肤中一般,久久褪不掉。
然若是不细看,根本不会发现满布他手背的这些细小伤口。
白拂琴师看到楼远右手上这密密的细小血线时,眸中诧异更甚,有些不可置信道:“什么人竟能伤了你的手?”
楼远轻轻一笑,“而且还是我握着剑的手。”
白拂琴师更诧异了,微皱起眉紧紧盯着楼远,只见楼远将背离了身后的廊柱,立直身子,将手垂下,道:“这个人,你见过。”
白拂琴师默了默,眉心拧紧一分,道:“是他,羿王世子?”
楼远未答,只是微微一笑,转身往屋阁里走,道:“屋里坐,否则你当说我待客不周了。”
白拂琴师看着楼远的背影,似轻轻叹了一口气,才抬脚往屋阁里走。
屋里炭炉里的炭火燃得正旺,屋里很温暖。
楼远在走过厅中还摆着饭菜的圆桌旁时顿了顿脚步,“饭菜凉了,不吃了,我想白拂你也不会是饿着肚子过来的。”
白拂琴师道:“若我真是饿着肚子过来的呢?”
“那就饿着吧。”
“这就是七年不见,你的待客之道?”白拂琴师面色平静。
“我是什么人,你不是一直以来都很清楚?”楼远反问,伸手拿过桌上的酒壶,往暖阁方向走,“到暖阁里坐,你把酒杯拿过来。”
白拂琴师看一眼面前的圆桌,只见上边摆放着两只白瓷酒盏,就好像楼远早就知道有人会来特意准备好的一般,伸手拿起酒盏,跟在了楼远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