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一次,冬暖故没有动。
忽然,只听“嘭”的一声爆炸的声音炸响而起,竟是那个被利箭扎满的木人兀自爆碎了,不见残渣只见粉尘,竟是粉碎成泥!
冬暖故的手僵得有些厉害,险些握不住手里的灯台。
过了片刻,她才缓缓转过身,面向司季夏,面向那个她未曾见过的司季夏。
“这间石室,可以毁掉整个羿王府,乃至整个青碧县。”只见司季夏在微微笑着,目光却没有焦点,没有看冬暖故,也没有看这间石室的任何一处,淡淡道,“阿暖,我像不像一个怪物?”
师父说过,他在机甲机关术上是天赋异凛的,机甲机关术,比医术更适合他。
可是,这样的他,看起来更像个怪物。
冬暖故站在司季夏面前,看着被机甲覆盖了大半身子的他,看着坐在寒冰椅子上面色青白的他,并未回答他的问题,面上也不见悲伤,只是缓缓抬起空着的另一只手,将掌心贴在司季夏的左脸颊上,轻轻摩挲着,问道:“这张椅子,是寒冰么?”
司季夏的身子猛地一抖,涣散的眼神渐渐有了聚焦,聚焦在冬暖故有些发白的脸上,微微点了点头,“是。”
冬暖故的手是冰凉的,颤抖的,司季夏能清楚地感受得到,她的心是不安的,与她面上的平静是不一样的,只是她不想将她心中的不安表现在面上而已。
“冷不冷?”冬暖故摩挲着司季夏脸颊的手有些颤抖,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不冷。”司季夏虽是回答不冷,但是从他青白的面色和毫无血色的唇瓣可以看得出,他很冷。
只是,他已经习惯了,他从八岁起开始坐这张寒椅,他早已冷到麻木了,如今就算还是觉得冷,却也不会觉得不能忍。
他早已忍了无数常人所不能忍,不过冰寒而已,他早已可谓没有感觉。
冬暖故没有把手从他脸颊上移开,也没有问他关于这个石室的任何问题,然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哀伤,微颤着声音问道:“平安,这样的你,我能抱抱么?”
司季夏的身子再次猛地一颤,浑身僵住,看着冬暖故的眼神忽然变为痛苦,他别开了目光,痛苦道:“不能……”
“现在的我,身上全是机关。”司季夏痛苦地闭起了眼,“这个石室里的所有机甲机关器械,包括方才走过的石阶周围的机关暗器,也都是我布置的。”
所以,他才像是一个怪物,现下的他,不仅拥抱不了他最爱的人,便是他最爱的人想拥抱他,都不能够。
冬暖故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却迟迟不舍得从司季夏面上移开,“可是我现在就想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