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这响亮的啼哭声在堂屋里响起的刹那,司季夏的心一颤,缓缓转头看向了堂屋方向,一瞬不瞬地看着窗户上的影子,听着庄稼汉子开心激动的笑声和李婶子终于舒了一口气的说话声,以及那瞎眼老妇此刻听起来都带着激动的拐杖点地的笃笃声,看着听着,司季夏的目光渐渐黯了下来。
新生……
是否是每一个新生都会拥有这样幸福激动的期待?
司季夏将背靠到身后的桃树上,微微闭上了眼,少顷,一片花瓣从树上落下,落到了他眉心上,凉意轻微,他未睁眼。
下一刻,有人伸出手,将他眉心上的那片花瓣拿开了,他的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馨香。
司季夏的心微微一颤,缓缓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冬暖故微拧着眉心的脸膛,面上带着明显的疲惫,却又在司季夏睁开眼的下一瞬化成了柔柔浅浅的笑,那一瞬间,司季夏觉得满树的桃花都不及她眸中的浅笑美。
冬暖故将那片桃花瓣又放回到司季夏的眉心,浅笑道:“是个男娃娃,看得出长得像爹。”
“嗯。”司季夏没有问什么,只是柔笑着微微点头,伸出手抚向冬暖故的脸颊,温柔道,“累不累?”
“有些。”冬暖故实话实说,“毕竟没见过,倒是有些紧张又有些慌乱。”
她虽然见惯了鲜血,但从未见过女人生孩子,更从未在旁打过下手,说实在,她觉得紧张。
“辛苦阿暖了。”司季夏站起身,让他眉心的那片花瓣兀自滑落,忽然在冬暖故眉心轻轻落下一吻。
冬暖故微微一怔,随即笑得温暖,道:“傻木头,走了嗯?”
该帮的事情已经帮完了,这儿不便久留,这是别人的家,他们不便在这种时候久留。
“好。”这一次,司季夏主动伸手去握住冬暖故的手,握得有些紧,道,“前边似乎有村子,再往前走走。”
冬暖故已经不想说什么睡马车也无所谓的话了,傻木头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他们没有与主人家打声招呼再离开的打算,并着肩走出了竹枝拴绑成的院门。
“公子!夫人!等一等!”就在司季夏与冬暖故正走出院门时,只听身后传来那庄稼汉子激动紧张的喊声,伴随着匆忙的脚步声响起,使他们停下了脚步,还不待他们转头,便见着那庄稼汉子冲绕到了他们面前来,二话不说就给他们跪下,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裹在襁褓里的小小新生儿,只见庄稼汉子一脸惭愧至极,焦急道,“公子和夫人,这,这就要走了吗?我,我和我媳妇儿还没有好好向两位道谢,两位帮了我夫妇这等大忙,等同于我夫妇的恩人了,可是恩人却连一碗水都没有喝上就要走,这,这——”